騎衛星月的摩托車，三人連夜趕回了縣城，到達的時候，已經是深夜了。
車子在衛星月的小區穩穩停好，她沉默著打開車門下了車，站在外麵乖巧地等待著程曦下來和她說再見。
“上樓吧。”程曦將車門關好後對衛星月說。
“你...不回去嗎？”
衛星月仍然記得那次程曦因為夜不歸宿和媽媽大吵一架的事情，她心有餘悸，擔心程曦會和媽媽再次發生矛盾。
衛星月似乎也將自己經曆的遭遇和痛苦的感受放在首位，她第一考慮的是仍然程曦的處境。
“我和我媽說了，我們明天才回來。”
因為原計劃也的確是明天下午的樣子才回來，如果這個時候回家的話也許會吵醒睡熟了的程曦媽媽。
但是盡管表麵上是不得已在衛星月家住，但實際上程曦更多的是想陪伴脆弱破碎的衛星月。
“哦哦，那走吧。”衛星月放下心來，讓程曦走在她前麵。
兩個人一前一後，白色的板鞋踩在石梯上發出噠噠的聲音，像踩在鋼琴鍵上，發出有節奏的規律的音符。
打開門，關上門，兩人都像是約定好了一般，誰都沒有去開燈。
黑夜中，衛星月牽起程曦的手在沙發上坐了下來。
“媽媽在生病的時候說，我隻要答應她一個條件，她就好好治病，可卻沒有說那個條件是什麼...”
靠在衛星月肩上的程曦聽見衛星月幽幽開口這樣說了一句，她便覺得很慶幸，還好她留下來陪她了。
程曦伸出手來將衛星月的腰環住，緊緊地環住，似乎是想要將她身體裏麵的悲傷因子全部擠走似的。
“我以為我永遠都不會知道了，但是我在收拾她的遺物的時候，我打開了她的手機，看到了她沒有發送成功給我的微信消息。”
程曦不說話，安靜地聽著衛星月用平靜的口吻說出那些字字句句。
但她又知道，她的內心一定不是平靜的，始終沒有鬆開抱著她的手。
“我清晰地看見，那個屏幕磨花了的老舊手機上寫的是:月月，我害怕我等不到告訴你那個條件的那一天了，所以我提前告訴你。條件就是你要和那個女孩好好生活下去，永永遠遠幸福。”
程曦聽到後也有些震驚，那個女孩？是自己嗎？阿月把她們的關係告訴了她的媽媽嗎？
“那個女孩...是我嗎？”程曦試探性地問了一下。
“我覺得應該是的。因為那天...我在門外接了你的電話後回到病房，她很奇怪地對我說了一句對不起。”
“我當時以為她是因為她對我隱瞞病情而道歉，所以並沒有在意，現在想來並不是這樣的。她是在為之前讓我結婚的事情道歉。”
“她在微信裏又說了一次對不起，她說對不起，媽媽不知道你喜歡女孩兒...”
“我想說謝謝媽媽，我會永遠愛她的，我們會一直幸福的，但是她...聽不見了...”
程曦聽見衛星月的聲音越來越低，就像她低落的心情一般。
“她雖然聽不見了，但是她打心眼裏是知道的，現在很晚了，她已經睡覺了，你也睡覺，她一定會來你的夢裏告訴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