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匕首和珊瑚樹打發了富明阿(2 / 3)

“這酒可不比尋常。”曾國荃微笑著,眼裏藏著詭譎神秘的色彩。“外間都說長毛天王宮裏堆著無數金銀財寶,其實什麼都沒有。但要說一點財富沒得,倒也不是事實,我們也得到了兩件寶貝。”富明阿的眼睛睜大了,露出極有興趣的光彩。

“頭件寶貝便是一大壇子酒。”

“看來我喝的酒便是這個壇子裏麵的了。”富明阿笑著說。

“正是。將軍可知這酒的來曆?”

富明阿搖搖頭。

“剛得到這壇酒時,大家都不知道他的貴重,打開壇子後,屋子裏立刻充滿了異香。李臣典命令趕緊把蓋子蓋好,誰也不準動。後來問了在洪酋身邊十多年的黃三妹,才知酒的來曆。”曾國荃神采飛揚地說到這裏,忽地停住了,端起酒杯來,淺淺地喝了一口,細細地品味。富明阿也照樣品了一口,眼睛望著曾國荃,示意他快點說。“原來,長毛初進金陵,在營造偽天王宮時,挖出了十壇酒,每壇酒上都加了一道封條,上書‘弘光元年’四字。”

“這壇酒在土裏埋了兩百多年!”富明阿驚訝起來。

“洪酋最愛美酒,便把這十壇酒全部據為己有,十壇喝去了九壇,這是最後一壇了。”

“啊,怪不得酒味如此醇厚!”富明阿感歎。

“原本想封存獻給皇上,今日見富將軍來,幹脆打開喝完算了。”曾國荃爽朗一笑。其他九席上的人高喊:“我們都托富將軍的福!”

富明阿十分高興,剛進府門時的不快和粗瓷泥碗引起的不悅,給這壇美酒全衝走了。他喜孜孜地舉起酒杯,高聲說:“本將軍沾了各位攻克金陵的光,能飲此美酒,真是生平大快事!”

十桌酒席上的人一齊開懷大笑,豪飲猛嚼起來。富明阿笑著問曾國荃:“兩件寶貝,九帥隻說了一件,還有一件呢?”

“還有一件麼,”曾國荃賣著關子,“吃完飯再說吧。來,先幹了這一杯!”

兩人舉起酒杯碰得“哐啷”作響,一口喝了個底朝天。酒至半酣,彭毓橘離席來到富明阿跟前,鞠了一躬,說:“軍中無樂伎,不能為將軍助興,在坐的多為武夫,也不會行酒令,末將且為將軍打一通拳,供將軍一笑吧!”

富明阿快樂地說:“好!打拳舞劍是軍人的本色。彭將軍,鄙人要看看你的真本領!”

“末將獻醜了!”彭毓橘在大廳中間擺開一個架式,手腳活動了幾下,便在眾人麵前翻滾跳躍起來,時而金雞獨立,時而靈猿攀樹,時而大海探珠,時而深山擒虎。打得興起,他幹脆脫掉上衣,露出一身墨牡丹紋身來。

“好!”“好!”大廳一片喝采。富明阿端起一杯酒,離席走到彭毓橘身邊,笑吟吟地說:“將軍拳術高超,鄙人大飽眼福,我敬將軍這杯酒,”彭毓橘接過酒杯,二話不說,一飲而盡。

“杏南兄,一人打拳太孤單了,我跟你來個對打吧!”

“好!”滿廳又是一片喝采。劉連捷也脫去衣服,露出雪白一身肉來,與彭毓橘麵對麵地打了起來。劉連捷習的是巫家拳,柔中藏剛,棉裏裹金,與彭毓橘的北拳恰成對比。二人在廳中一剛一柔,一攻一守,都拿出全身本事,互不相讓。

突然,彭毓橘腳跟一晃,朝天倒在地上,隻見臉色慘白,口吐白沫,眾人都感到意外。劉連捷正要彎腰去扶起他,猛然間彭毓橘飛起一腳,正踢在劉連捷的胸口上。劉連捷雙手捧住胸口倒在地上,半晌不省人事。眾人見二人打得認起真來,紛紛站起,有的說:“算了,莫打了,原是打著玩的,怎麼能出毒手呢?”一會兒,劉連捷從地上爬起,發瘋似地衝向彭毓橘,雙手緊抱他的腰,兩排鐵鋸似的牙齒在他肩上狠命咬起來,痛得彭毓橘哇哇直叫。

“啪!”曾國荃一手打在桌子上,杯盤震得跳了起來:“混帳,你們要在富將軍麵前丟臉嗎?都給我住手!”

彭、劉二人立時鬆了手。

“九帥,劉連捷不是人,他踢我的下身。”彭毓橘說著,用手捂住下身,廳裏一片哄堂大笑,富明阿笑得酒都噴了出來。

曾國荃止住笑,問劉連捷:“你為何下此毒手?”

“我要教訓教訓他!”劉連捷傲氣地說,“他四處造謠,惡毒攻擊我,說我在天王宮撿了一顆珍珠沒有上繳。其實,自從進城到今天,我連珍珠的影子都沒見到。”

“杏南,你為何要誣蔑南雲?”曾國荃厲聲問彭毓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