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思莞踏步上前,直視父親的雙眸,吐字低啞。
“季蘇清,我告訴你,我是從什麼時候開始改變的。
從我七歲那年,你牽著胡蘭亭的手站在我麵前,讓我叫她母親開始。
從我和胡杏兒爭吵你每一次都不問緣由的站在她那邊開始。
從你再也記不得我的生辰和母親的祭日開始。
從你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看著胡蘭亭這個黑心腸的指使人牙子將我賣到青樓開始。
從大殿之上,你看見我,卻裝作陌生人開始。
季蘇清,你的報應,要來了。”
字字珠璣,鏗鏘有力的聲音回蕩整個大殿之上。
席麵混亂一片,季蘇清難以置信的瞪大眼睛,用手指著麵前美麗的女子。
“你…你為什麼能聽到我的心裏話?
你不是我的女兒…
你是誰!你把我的女兒莞兒還給我!”
沈玥望向冷靜到近乎無情的女子,忽然間覺得有些遙不可及。
初見時,彩虹般絢麗的笑容不知何時,再也不曾出現。
隻見季思莞大步走向禦前,“撲通”一聲雙膝落地。
從懷裏翻出一摞厚厚的白紙,聲音擲地有聲。
“回稟陛下。
微臣今日要大義滅親!
這是微臣近日以來,整理出來吏部尚書季蘇清的種種罪狀。
足有七七四十九莊,季蘇清結黨營私,欺君罔上,殘害君主,甚至勾結外敵,企圖賣國求榮。
還請陛下過目!”
季蘇清汗毛豎立,周身止不住的顫栗起來。
他血紅的雙眸死死盯住季思莞手上的那疊紙張,始終無法相信。
季思莞住進季府的這一個多月以來,從不單獨與他談話,更沒有踏進他的書房半步。
那些所謂的證據,難不成是憑空捏造出來的嗎?
他不信,他絕不相信!
文景帝接過那疊厚厚的信紙。
一張張,一頁頁,越看越沉重。
滔天的怒火攻心,氣的連聲咳嗽起來。
呂皓芝忙順著氣勸道:“陛下莫生氣,事情還沒有調查清楚,不能隻聽季思莞的一麵之詞!”
“什麼叫沒調查清楚!還要如何清楚!
這麼多的性命,甚至是朕的,玥兒的,千萬死去的將士們的!
這還不夠清楚嗎!”
文景帝勃然大怒,揚起厚厚的紙張,灑落漫天。
大殿之上,所有官員下人奴才們全部跪倒一片,哆嗦的大氣也不敢喘一聲。
季蘇清知道自己死到臨頭了,可他不願放棄最後一線生機。
跪在地麵沒命的磕頭,聲音震耳欲聾。
“陛下!逆女這是在汙蔑臣!
臣這麼多年以來始終忠心耿耿,不曾有過任何逾越啊!
望陛下明鑒,還臣的清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