屍逐昆狂妄的大笑著,略有些艱難的從地上坐了起來,狠聲說道:“我屍逐昆今日落敗,此乃天命劫數,我即便是死也要死得幹淨利落,絕不受爾等之辱!”忽而屍逐昆唇齒緊閉,雙目撐滿欲裂。渾身肌肉緊繃微微顫動,隻聽一聲悶哼,一道鮮血至嘴角蜿蜒而下。
“不好,他要咬舌自盡。”身邊的兩個將士疾呼一聲,急忙上前將屍逐昆按到在地,用力的去掰開他緊閉的嘴巴。
“噗——”的一聲,一道鮮血猛的從他口中噴射出來。濺在了將士的臉上。那將士在一片血光之中看見屍逐昆殘酷而嘲諷的笑了笑,然後閉上了眼睛。
“殿下。。。”將士回過頭見淳於甄正緩緩走近,神情複雜,急忙讓了開去,低聲說道:“他已經死了。”
淳於甄俯視著屍逐昆的屍體,半響不語。
“處以極刑。”他冷冷的說了一句,便轉身離開,翻身上馬後,他環顧著周圍,廣闊的戰場上,硝煙彌漫,軍旗破敗,無數的屍體很橫七豎八的倒在黃沙之上,還有眾多正在被編製的俘虜,猶如喪家之犬,灰頭土臉的在逕軍的控製下,正一行接著一行走在其中。
淳於甄的太陽穴噗噗的跳動著,疼的他幾乎要尖叫出聲,他握著韁繩的手不住的顫抖著。
“將俘虜全數誅殺,一個不留!”淳於甄忽然下令道。
“殿下不可啊!”大司馬薛遠聽聞倉皇的叫了起來。
戰爭中的死傷不可避免,但是大逕從來沒有對投降的俘虜趕盡殺絕,不殺降者,不殺信使這也是從古到今國與國之間的規矩,如果此次破例,這將會是震驚天下的暴舉啊!
“殿下!”其他將士也不禁開口阻止。
然而回應他們的卻隻有滾滾黃沙。。。
“嗬,這種事也隻有咱們的太子做的出來。為一個孌寵而滅一個種族麼?有意思。”一直靜默在一旁的薛銳此刻卻忍不住打趣起來。
“你給我住口!”薛遠狠狠的瞪著自己的兒子。又看向已經遠去的背影,麵色越發凝重。
周昘猶豫了一刻,立即翻身上馬追了上去。
兩匹駿馬一前一後馳騁在疆場上。
“殿下——”周昘不斷的大聲呼喊,淳於甄終於停了下來。他回過
頭,目光陰冷的叫周昘心中惡寒。淳於甄此刻的摸樣猶如修羅惡神,喪失了所有仁愛。
“你跟著我做什麼?是想看我笑話麼?”淳於甄微微眯起眼睛盯著周昘。
“屬下不敢,隻是。。。”
“啪——”一聲鞭響,一道血痕隨即出現在周昘的臉頰之上。
“滾!再多說一句。本殿便殺了你。”淳於甄說完再度疾馳而去,那身影如同已經厭惡了世上所有的存在,永遠都不會回頭一般。
周昘呆滯的望著那決絕的背影,楞在了原地。是啊,此刻太子怎麼可能聽別人的勸說或者安慰,何況是他。。。
他原本就該同那些笛綸俘虜一樣,給那個孌寵去陪葬吧。他太小看了那名少年在太子心中的地位。。。
周昘深深的低下了頭,獨自佇立在廣闊的疆場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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