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回(1 / 3)

“別說!”林左將夏淺摟在懷裏。

夏淺亦明白他的意思,“唔”得應了一聲。直到落日半掛在海平麵,兩人才離開。夏淺轉身看著細細碎碎的陽光撒在海麵上,像是灑下了她二十年的故事。

回到家,夏淺便倦得睡了過去,林左拉上窗簾,輕輕吻上她的臉頰,轉身帶上門離開。

“我該怎麼辦?我該怎麼辦?”夏淺的這句話縈繞在他的耳邊整整一個星期,他也想問,“我該怎麼辦?”。林左是一個成功的男人,他有錢有權,有崇高的社會地位,可他並不覺得開心,燈紅酒綠的夜總會,爾虞我詐的人際關係,頤指氣使的妻子,他都受夠了。

他,想包養一個情婦,哪怕是隻能跟他說說話兒的,懂他的。然而他看到夏淺的時候,人就呆滯在那裏。仿佛命裏安排的事情,必定跑不掉!

那日她想說與他她的故事,他明白她的意思。他不敢聽,還沒有想好要怎麼接受。今天,他推掉晚上的飯局,笑得禮貌紳士,“老婆今晚做飯,一定要我回去吃。”

對麵肥頭大耳的老頭對著油頭粉麵的兒子譏諷地說道:“以後可得像林董事長學習,是有句說怕老婆的男人是好男人吧?”

周圍的笑聲蕩開來,林左輕笑,並不動怒,開車便走。

來到宅子裏,眼前的女孩子睡得輕如貓兒,一點動靜她都能醒來。他輕輕走到床邊,還未俯下身,夏淺就睜開了眼睛。

“我都成老鼠了,怎麼還是吵醒了你?”他佯裝生氣。

夏淺坐起身,伸了個懶腰,什麼都沒說,隻是笑笑。

“我想了一個夢這麼長的時間,還是決定,我要問一些你的事情。”夏淺這樣的說詞讓林左怔了一下。印象裏麵,夏淺總是萎靡地縮在沙發上發呆。

他默許了,坐到了她的身邊。

“剛好四十而不惑,自己算。”他不禁一笑,第一次有人想問年齡用這種方式。

天,她估計人年齡的本領實在是有點差,她一直以為他才三十多歲而已。

“那,你……”夏淺不知道自己想知道什麼了,隻要他答應她所有的要求,她知道什麼或者不知道又有什麼關係。於是她道:“我問完了,當作交換,我也可以回答你一個問題。”

林左被她打敗了,原來“一些你的事情”就是“你比我大幾歲”。他一個人嗬嗬地笑開了,越笑越開心。躺在了她的腿上,狠狠地敲了她的腦殼,“你阿……”語氣裏滿是溺愛的味道,“說說你的故事吧。”

夏淺發了個怔,便娓娓道來:“我是家裏的老大,還有一個妹妹一個弟弟,當然我也有爸爸媽媽。但在我眼中,世界上真正疼我的卻隻有奶奶一個人。我從小跟奶奶和姑姑生活在一起,直到十五歲才跟爸媽住到了一起。我本以為我的幸福生活終於來了,雖然我也一直告訴自己,我能跟他們生活得很融洽,但……”

夏淺自嘲道:“嗬嗬,我們之間的碰撞和摩擦讓我高一一年身心疲憊,最後我決定妥協。父母的偏心,妹妹的脾氣,弟弟的驕縱,讓我一步一步得忍讓。不過這在我看來隻不過是我生活中的一部分,從小在姑姑家長大的我已經善於偽裝。我被所謂的親戚不知道打過多少次,一記一記的耳光,一記一記的皮帶,冷言冷語是家常便飯,我察言觀色的能力甚至能和你相比。奶奶已經老了,受了委屈,我不敢跟她講,更不能同她講,能忍便忍了。”

說到這裏,夏淺低頭對林左笑了,淒美無比,帶著股子夏淺特有的釋然和無奈,似乎一記記的皮帶和耳光,打在了旁人身上;冷言冷語也不過說別人而已。

後來林左告訴夏淺,如果說以前他是被她吸引,那個笑卻要了他的命。

“這裏不得不要說起一個人——許言。因為他,我相信了一見鍾情的存在。姑姑的婚姻不幸福,耳濡目染,我對男生都有一種抵製的情緒。而許言的淺藍色襯衫和淺淺的笑意卻讓我把姑姑十幾年來的教育拋到了一邊。他帶我去河邊玩兒,枕在我的腿上,就像你現在一樣。”

夏淺複又低頭看向林左,“我問他‘你喜歡我嗎?’,他含根草在嘴裏麵,笑得和煦狡黠,‘喜歡’。可是我卻不喜歡他,我愛他!他濡濕的後背,他車子的後座,讓我覺得跟他的距離就隻有一點點,就那麼一點點。”她比劃著。

那是夏淺十五年裏,唯一溫暖的亮色,夏淺的臉上浮現出一絲欣喜,轉瞬間就消滅了。

“可惜天不遂人願,他是個漏電一族,從小便是,周圍的女生多得數都數不清楚。我走去銀川不久,我最好的朋友變成了他的女朋友。我質問她,質問他。我的所謂朋友抵不過我的苦苦相逼,對他亦不過玩玩而已,於是拿我做借口分手。我清楚的記得一周前朋友還告訴我,她是為了我。她從許言那裏知得他不喜歡我,於是便想讓許言愛上她。然後狠狠甩了他,替我‘報仇’。分手後,便哭著同我講,她其實是愛他的。我一瞬間不知道該相信她哪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