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路風塵仆仆趕來，的確累了，尤其見了曼睩，心事得成，緊繃的心情瞬間放鬆，更覺得疲倦。
曼睩囑咐人燒了些熱水，給他泡澡去去乏。崇凜卻拉著她的手，膠著了一般鬆不開：“我實念你念得緊，不想分開片刻。”便是此刻天王老子來了，也沒人能叫他鬆手。
曼睩亦不想分開，她麵色羞赧，卻帶著笑：“我陪著你一同。”
崇凜此刻眼神飄忽不定，腦中暈乎乎的。他險些以為自己在做夢，不然便是聽岔了。曼睩說，陪他一同？
崇凜腳下虛浮，仿佛踩在了雲彩上，渾身無力般隨著曼睩而去。他目光朦朧，咧著嘴笑，隻知要緊緊抓牢那隻柔弱無骨的手，旁的再也想不起來了。
待進了浴房，熱霧繚繞彌漫，崇凜身臨其中，有些五迷三道。他不得已鬆開了那隻纖手，有些忸怩脫去了衣物，踏入了浴桶中，熱水蕩漾溢出了些。
水聲過分旖旎，他按捺住心中躁動，轉身去瞧曼睩，卻見後者衣裳完備正坐在小凳上看著他。
崇凜一愣，瞬間清醒了不少。
原來，此陪非彼陪！
他忽而生了幾分委屈，神色落寞，在這水汽蒸騰的浴房裏更顯懨懨的。
曼睩見狀以為此處空氣稀薄，他泡在熱水中不舒服了，溫聲道：“不若我出去罷。”
“不可！”崇凜急道，身子一動，又湧出了些熱水，他伸手去夠曼睩的，“不要出去，如此也罷，你陪陪我。”
曼睩輕笑，搬著小凳坐在他麵前，握住了他遞來的手。那手修長有力，碰到了她變得急切，雙手牢牢握住嚴絲合縫。
如此近的距離，水霧也阻攔不了曼睩的視線。她將目光落到他精健的胸膛上，不由得輕愣，眼中逐漸攀升起的心疼，熏染了她的眼眶，又漸漸紅了。
崇凜反握住她的手，輕輕覆在了那道疤上，蓋住了猙獰又深刻的傷痕。
“早不疼了。”他反而開口安慰她，小聲說，“真的，曼睩，一點都不疼了，你莫哭。區區一道疤……”
她聽不進他的滿不在乎，那不隻是區區一道疤，他的肩膀、胳膊、胸口上長短深淺不一的疤痕有好多。她不敢細數，指尖輕輕撫過那凸起的疤麵，摩挲兩下便不敢再觸。
那麼深、那麼長，當時他必定受了重傷，該有多疼？
崇凜見她眼中含淚，沉默了，那若羽毛般的輕撫，令他既舒服又緊痛。傷口早已愈合了，他受傷時都不覺得如此難捱，此刻卻被她的撫摸勾起了一股鈍痛，令他渾身緊繃，繃得皮膚發緊脹痛。
他微微前傾，看著那近在咫尺的明眸，輕輕碰了碰她的唇。她未推拒，給了他信心，他激動得難以言表，再次前傾，一手握著她的手，一手攬住她的後腦，加深了唇瓣的觸碰，難舍難分。
她的唇那麼軟，那麼柔，他隻覺得甜蜜極了，攬著她的手又加了幾分力氣。
他怕嚇到她，可又如何也緩不下力氣，恨不得將她拆吃入腹。他的日思夜想，千回百轉終於在此刻實現。若能就此到天荒地老，那他願拿一切交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