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
官眷們愣怔片刻,這是哪位郡主?便是權勢滔天的燕國公府家的閨女都未被封為郡主,前後兩朝被封為郡主的,唯有已故長平公主與鎮遠將軍之女,江曼睩。
江曼睩打小被太後親自撫養,後和親遠嫁薑朝,那是何等尊貴,如今竟悄無聲息歸來了?
眾人尚未反應得及,隻見趙嬤嬤與曼睩同進了內宮,往太後宮中而去。
一路宮殿景致,同她記憶中的幾乎一模一樣,趙嬤嬤在旁斷斷續續說了好些話,其中之意便是太後對她的思念,如今她的歸來便是太後壽宴上最大的驚喜。
曼睩麵色帶笑聽著,卻漸漸紅了眼眶,心中愧疚又感動。她五年不曾回來見一見太後,是她不孝,辜負太後的寵愛。
太後宮中並不熱鬧,一貫的清靜。趙嬤嬤領著曼睩,腳步不由得快了些:“太後為了見郡主,免了官眷拜見。”
曼睩進了內殿,見珠簾後安坐之人立刻起身,她未敢上前,先行跪拜大禮:“曼睩拜見太後。”
珠簾掀起,太後身著絳紫華裳,華發梳著雲髻,其中點綴了碧玉頭麵,更顯其尊貴典雅。她麵帶激動之色,令其原本年老的姿容回春幾分。
“快起,曼睩,叫哀家好好瞧瞧。”
太後打量著她,聲音含了幾分泣意:“瘦了,也穩重了許多。這麼多年,僅寥寥幾封信件,真真白叫哀家疼了你一場。”
在曼睩記憶中,太後向來精明強幹,頗有威嚴,連皇上見了都十分恭敬。她鮮少見太後如此脆弱之態,可知她多令太後擔憂。
曼睩起身,與太後握著手:“太後,是曼睩不孝,此次特為賀壽辰而來,請太後原諒。”
祖孫二人落座,太後一雙養尊處優的手,亦顯露衰老痕跡,緊緊握著曼睩:“這些年過得如何,永安王府待你可好?”
曼睩僅淺淺一笑,低聲道了一句曼睩很好,複問起了太後這些年的情況。二人好一番敘舊。
直至宮女前來稟報壽宴已備妥,請太後前去,打斷了二人。太後被趙嬤嬤扶著起身,又握著曼睩的手,一齊至了壽宴。
壽宴早已座無虛席,眾人見了太後前來皆起身行禮,高位之上已坐了三人,其中便有皇上。
皇上見了曼睩不由得瞠目片刻,複而喜道:“曼睩回來了,竟無人通傳一聲,可是要給朕與太後一個驚喜?”
眾人聞言紛紛將目光投向曼睩,連皇上左右兩側的皇後同賢貴妃亦愕然,隻見曼睩行了一禮:“曼睩拜見陛下。”
“曼睩快起,不必多禮,何時歸來的?”
曼睩麵上笑意溫婉,輕聲道:“前兩日方至京都,為太後壽宴而來。”
“好孩子,你有這份孝心便好。”皇上滿意頷首。
太後已至高位,對曼睩招了招手:“曼睩,來哀家身邊坐著。”
一時間場麵有些尷尬。
高位有四,皇後同賢貴妃坐了左右最兩端,賢貴妃內側是皇上,皇上身旁的便是為太後而留。曼睩若是坐於其中,難免擁擠不便。如此一來,皇後與賢貴妃隻能撤下一人。
前者是中宮皇後,後者是太子生母,連皇上都生了幾分為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