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無可隱瞞,夫婦二人道了實話:“不過借口她病了痛了,或因庶務困在府中不得空。”
崇凜對這答案已心中有數,卻並未就此放過他們:“當年究竟緣何而和離,你們還不欲同我說實話?”
此話一出,二人心中一顫,麵麵相覷。
如今能救王府的便隻有崇凜,想來他亦不會眼睜睜瞧著王府就此覆滅。既如此,便告知他真相又如何,橫豎他對那雲朝郡主並無情意可言。
可和離一事事關重大,他們二人當初並未同他商榷便私自定了此事,將他排除在外,如今告知他真相,不知會引起如何軒然大波。若崇凜得知真相後反倒怪他們一個擅自做主,又當如何?
可若不說,事已至此,苦守著真相亦無義了。
崇凜不動聲色打量著眼前二人的眼色,亦不急躁,須知捕獵最要緊的便是有耐性,否則怎能輕易等到獵物落網?
果然二人糾結一番,還是開了口。
“凜兒,你有所不知,咱們王府表麵光鮮,實則行將就木,難為得很。府中上上下下上百號人,處處需用錢財,所耗甚巨啊。可你父親並無官職在身,俸祿不多,二房院裏一直用著公中的份例,我操持偌大的王府力不從心。”
“咱們王府雖不受朝廷看重,可身處皇城,遍地的皇親貴胄,欲同他們交際應酬,哪能不放點血呢?”
“咱們也是束手無策之下才將主意打到了郡主身上,三回五回的,郡主亦不願再給了。為了維持王府的體麵,隻好迫郡主和離,扣了她的嫁妝。我們也是為了王府啊,你是王府世子,將來這一切便都是你的!”
此話與曼睩口中的出入甚巨,誰真誰假一眼便知。
崇凜自然清楚他們粉飾自身,隻得壓著怒火,淡聲道:“如何迫她和離?”
蘇氏目光遊弋,支吾著:“就是把她藏起了幾天,她知道怕了,自然吵鬧著要回雲朝。那江曼睩就是個軟骨頭,一點事都撐不住,將來如何做王府主母?和離便和離了……”
啪的一聲,崇凜將茶盞重重擱置於案上,令蘇氏一驚,訕訕住了口。
他麵色陰沉,垂眸掩著眸底醞釀的風暴,語氣雲淡風輕:“你們行事如此利索,恐不是一日之功罷。”
夫婦二人見他神色鬆緩,放了心:“郡主在咱們王府住了兩年,曾經倒是有過一回,原本是打算趁她出府時找個男子輕薄她,給她按個淫奔的名聲,她倒謹慎,隻遣了侍女出去,此事便未成。”
“第二回咱們計劃更周全了,叫府中人散播街上的桂花糕好吃,二房崇淨素來同郡主交好,便借著她的手引郡主出了府,這才成了事。”
饒是崇凜已從曼睩那處得知了真相,複聞一遍,依舊怒不可遏,氣血上湧之下,雙手都微微發顫。
永安王夫婦未能聽到崇凜的應答,忐忑不安去瞧他的神色,卻見後者忽而一笑,笑容中的嗜血之意令二人打了個寒戰。
“我倒有個法子助你們逃過一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