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一同至了戲樓門前,果然見看客絡繹不絕,魚貫而入,整個櫟陽最熱鬧的地界不過此處了。
隻是令三人未想到的是,竟在戲樓門前見到了溫鳴。
兩家本有嫌隙,但並非是深仇大恨,倒不至於撕破麵皮,更不至於令溫鳴瞧到三人的第一眼便衝上來辱罵。
江方寧先是一愣,未解溫鳴吃錯了什麼藥傷到了腦子,不分青紅皂白便衝過來一通犬吠。
崇凜率先回了神,上前一步將曼睩擋在身後,輕蔑睨著溫鳴,問江方寧:“他犯了什麼瘋病,怎不關在家中,誰放他出來咬人的?”
江方寧聞言,還未來得及感歎與崇凜心意相通,便複被溫鳴吸引了注意。
“你竟敢壞我好事,搶老子的女人,你活得不耐煩了!”
江方寧瞠目瞧著麵目猙獰的溫鳴,連忙慌亂道:“你你你你可別壞我清白,我哪裏搶溫老板的女人了?”
眾人無言一瞬,連溫鳴都噎了片刻,恨不得跳起來解釋:“是我的女人!”
江方寧更不知所措:“我清清白白的,哪裏搶了你的女人,你可莫胡言亂語信口開河,於大庭廣眾之下毀我清譽!”
見人群之中不乏有人頻頻望向自己,他麵紅耳赤,活像被人調戲,玷汙清白了一般。
溫鳴見他如此反應,都不知該不該繼續爭辯了,且崇凜此刻高大如一堵牆一般矗立於自己麵前,打亦打不過。
“你給老子等著!”狠狠剜了江方寧一眼,溫鳴甩袖離去。
待安坐於包廂,江方寧依舊氣憤且委屈。
想他活了十六載,從不招貓逗狗,亦未做過尋花問柳之事,至多不過同一幹狐朋狗友吟詩作賦,或玩一些品畫鑒物一般附庸風雅之事。
他何時醉心於女色過?簡直欲加之罪!
曼睩瞧出他心中鬱悶,卻忍不住笑了:“方寧,方才溫公子所言究竟何事,你可知?”
江方寧直呼冤枉,方要開口辯解,腦中卻忽而閃過一事,恍然道:“原來如此!堂姊,此事可萬萬怪不得我,並非是我招惹的!”
他細細道來溫鳴所言之事。
自曼睩至了建陵,江方寧便扛起了江氏的生意,不過府中有江遠昂坐鎮,生意場上又有一幹管事掌櫃從旁協助,他倒也如魚得水,十分得力。
櫟陽本就消息靈通,且他於生意場上混得久了,難免被人得知,隻是不知如何令官府陳大人的千金瞧見了他。
江方寧那日忙中偷閑,與一幹朋友於酒樓內玩樂,不知隔壁包廂內坐著的便是官府千金。
他隻聽見幾句尖聲謾罵,心道是哪家的閨閣女子如此刻薄,不過夥計送茶遲了一步,便被又摔又罵,當真刁鑽尖酸。
後來他們離開時與之碰了個正著,那官府千金瞧見了他便立刻紅了臉。他還當是因其見了外男,避諱著男女之防才羞赧幾分。
可不出一月,官府大人便故意與江遠昂碰了麵,明裏暗裏提起了兩家結親的好處,暗示江遠昂上門提親。
江遠昂未曾避著江方寧,回府同他言明了此事。
他這才恍然,那女子並非因男女之防紅臉,竟原來是惦記上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