曼睩回了府便叫素月去打探宋府四夫人所言之事，素月見她麵色肅穆，連忙去了。
崇家薄待了你，我必會替你討回公道。
她耳邊似回響了崇凜當日所言，不由得微微愣神。
素月歸時，她依舊陷入深思之中，見到素月，這才動了動僵硬的身軀，連忙問道消息如何。
“郡主，宋四夫人所言確屬實。如今建陵大街小巷人人皆知此事，原本誇讚永安王府世子至孝至純，如今卻人人唾棄他見異思遷，拿了正妻嫁妝去養娼妓，是個人麵獸心的禽獸。我細細算了算，那段時日正是咱們住在別院之時，這才叫人誤會了。”
曼睩靜默片刻，便將事情來龍去脈思索清楚了。她不由得冷哼一聲，難得目光微涼，其中含了幾分譏誚：“我倒未料及永安王夫婦竟無恥至這般境地。”
見素月疑惑不解，她複言：“想是崇凜挪了永安王府中庫銀，又得了孝賢之名，引得人人謾罵永安王夫婦，這才叫永安王夫婦記恨上了。”
“如今正當崇凝議親之時，若永安王府沒了好名聲，崇凝如何得一門好婚事呢？唯有抹黑崇凜，才能給永安王府洗刷罪名，給崇凝嫁人鋪路。”
“可惜，他們夫婦眼皮子太淺，隻惦記著眼前這點名聲，竟全不顧永安王府百年基業，一旦王府世子失了清譽，便會拖累整個王府，難道崇凝嫁了高門後會被婆家瞧得起？隻怕是竹籃打水一場空罷了。”
若人隻是壞，壞得極盡所能，便無不可成之事。可若人既壞，又蠢，那便隻得一句可笑了。
素月聞言亦思量清楚了些，不由得擔憂：“郡主，此番謠言一旦鬧大，永安王府恐會被禦史台問責，屆時怕會牽連到郡主。”
曼睩忽而一笑，眸中碎芒瀅瀅，泛著幽藍之色。
素月以為自己說錯了話，麵上帶了幾分羞惱：“郡主莫笑素月，素月不知朝堂之事，自然會鬧笑話。”
曼睩卻輕輕搖頭，溫和柔婉：“我哪裏是笑你，我是讚許你，你所言極是。可歎永安王夫婦，你都知此事會被禦史台問責，可他們竟未思及此。如今別院空蕩，崇凜不在建陵，謠言自會不攻而破，崇凜的名聲便得以洗刷，可永安王夫婦……”
話未言盡，曼睩卻輕歎一聲。
素月見狀，試探問道：“郡主，您是否擔憂，即便永安王府世子洗刷了冤屈，可永安王夫婦沒了名聲，亦會連累全府，屆時一個也跑不掉。”
曼睩欣慰看向素月，目光含了認可之色。
曼睩立於窗前，見明媚陽光轉眼被行雲遮蓋，心中不安。所謂一榮俱榮，一損俱損，隻怕無論如何，崇凜亦會受到牽連了。
若非替她討回公道，崇凜何至此番境地。永安王府本就不興旺，僅有個名號罷了，而崇凜如此一鬧，永安王府大廈將傾亦於眼前了。
他行事之前，可曾料過今日……
永安王府內，崇淩自侍女處得知了消息，急匆匆趕至蘇氏房裏。蘇氏正同崇凝選布料花樣，準備裁製新衣，以備於哪處場合複見霍夫人時用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