曼睩聽了素月的稟報,心緒平平,並無波瀾。她已料到宋懷瑾會默許宋懷琅留宿一事,可素月卻十分不滿。
“他們兄妹二人鬥氣便鬥去,偏偏要將姑娘攪和進來,擾了姑娘的安穩。咱們又非他宋府的小廝仆人,憑何替他們拾掇攤子?”
“無礙。本不是大事,來者是客,你得謹言慎行。”
素月隻得壓下心中思緒,輕哼了一聲:“我瞧著定是為了宋二姑娘的婚事。姑娘頭一回至宋家做客時,宋二姑娘同宋老太爺頂嘴,這次又與宋大公子鬧氣,沒個消停,且沒完呢。她總不能一直住在咱們這裏罷。”
曼睩正於賬本上勾畫著,聞言隻淡聲道:“隨她去住,咱們好吃好喝供著便是。”
正在此時,宋懷琅輕步走來,先露了頭:“江姐姐,我可有打擾你?”
曼睩抬眼瞧見她,便放下了筆:“你有何事尋我?”
宋懷琅端正了姿態走進來:“長水街新開了鋪子,裏麵的果子各式各樣,咱們去瞧個熱鬧如何?”
曼睩欲拒,叫府中下人去買便罷。
宋懷琅卻非要親去,拉著曼睩起身:“江姐姐整日在院子裏拘著不嫌悶?咱們出去透透氣。”
曼睩無法,隻得叫素月取了帷帽。
宋懷琅見狀不解:“江姐姐這般花容月貌還要遮擋,叫那些相貌普通的還如何露麵?”
“建陵生地,我是外來人戶,還是避著些好。”
宋懷琅倒未生疑,拉著曼睩歡歡喜喜出門了。
街上人來人往,倒是繁華熱鬧。宋懷琅買了熱騰騰的果子,卻不肯回,在街上逛了一趟再一趟。
她得瞧瞧街上可否會碰到府中之人,叫人知曉她住在了江家,免得大哥不知她在何處,便是想接她亦無處可接。
曼睩哪裏不知她的心思,由著她逛,隻是走路太多,難免覺得勞累。
宋懷琅見曼睩上喘,自己也覺累了,便至了酒樓稍坐。
“可聽聞了不曾?當今玉辛公主要請烹茶師傅,不拘哪裏人,下月初六皆可至碧霄閣一試。玉辛公主還宴請了許多王公貴族的家眷一同品鑒,屆時必定人山人海,咱們也去湊個熱鬧,瞧瞧公主的樣貌。”
“莫妄想了,你當那碧霄閣是何人都能去的?咱們遞名帖之時便被拒了!”
聽聞鄰桌的言論,宋懷琅忽然眼眸發亮:“咱們一同去如何?”
不待曼睩回應,她拉住曼睩的胳膊,“一同去吧!你做茶業生意,遇到此等雅事怎能不去瞧瞧呢,說不準便碰到了生財之道。”
曼睩未應,淺笑搖頭:“方才他們所言你當聽進去才是,名帖被退回如何進得去?”
宋懷琅這才反應已離家了,如今再回去隻怕被大哥笑,可不回去如何能拿名帖?這倒是個難題。
宋懷琅此刻才後悔了,早知便不鬧這一出了,眼下可如何是好。
曼睩見她進退維穀,卻不動聲色,兩人飲了茶便一道回了江府。
素月給曼睩拆發,仍是氣不過宋家兄妹:“這宋二專給人添麻煩,還想攛掇著姑娘去碧霄閣露臉,這不是把姑娘往火坑裏推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