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懷琅瞪著宋懷瑾,眼淚滾落兩腮,她嗚嗚哭出聲,淚眼婆娑,十分不甘。
“大哥,為何連你也要阻撓我?我究竟有何過錯,我隻不過是想嫁給喜歡的人,為何你們一個二個偏偏都見不得我如意?”
“我是你的嫡親妹妹,你素來最疼我,你為何不讚成我?你莫不是被祖父籠絡了,站了祖父那頭,做了祖父的說客,這才同我作對,還非要勸我去見沈家的。”
宋懷瑾聞言頓感無力,眼瞧宋懷琅如今一頭紮進了兒女情長之中,便什麼都顧不得了。他打不得罵不得,不知該如何是好,麵對親妹的委屈控訴,心中竟生了幾分傷痛。
“懷琅,你靜下心來聽我言幾句。”
“先不論父親母親及祖父,單論我這做兄長的。自小到大,我可誆騙欺瞞過你一次?你亦知我最疼你,連懷玨同懷瓊都比不得。可如今,你竟言我見不得你如意,這可是你的肺腑之言?”
“我……”宋懷琅咬了咬唇,生出了幾分悔意,“大哥,是我失言了。我知曉你疼我,我說了些胡話,你莫掛心。”
“既然如此,那你聽我一句勸,莫再念著霍家了。”
“大哥!”宋懷琅瞠目,“你竟拿話堵我?”
宋懷瑾深知三言兩語不可能打動他這癡心的二妹,隻好不厭其煩將其中利害關係言明。
“懷琅,父親母親連同祖父都是咱們的至親骨肉,他們又怎會害你呢?你口口聲聲說祖父見不得你如意,說我阻撓你,你可知此言多傷我們的心?”
宋懷琅啞口無言,此刻心中亂糟糟一團,理不清思緒如何。
宋懷瑾不待她開口,複言:“建陵素來等級製度分明,千百年來從未聽聞過官商結親安穩的。莫說霍家是侯府,即便是個稟生秀才亦未瞧得起咱們。這些事你自小聽得少麼?”
宋懷琅心中意難平,辯駁道:“可是母親原是正經的官宦小姐,不也下嫁給父親了麼?常言道高嫁低娶,咱們宋家於建陵亦非無名之輩,隻要家裏為我從中牽線搭橋,我並非嫁不得霍家。”
“不錯,母親原本官家出身,家道中落,迫不得已才會嫁給父親。即便如此,父親尊她敬她,無論大小事皆問過母親,連同祖父亦看重母親。母親這一生過得舒心暢快,也不算枉然。可你呢?”
“你隻瞧見了眼前這點苦頭,隻覺得祖父的阻撓便是最大的磨難了。你以為隻要嫁到了霍家便是琴瑟和鳴,相親相愛,一生無虞?”
“我……”宋懷琅辯駁不出一句,默了片刻,才低聲強嘴,“還未到以後,誰又能未卜先知?大哥怎知我會受苦?”
冥頑不靈!
宋懷瑾於心中暗罵一句,重重吐出一口氣,強壓心中怒氣:“你怕是忘了姑母罷!”
宋懷瑾深知姑母宋純乃府中禁忌之語,於祖父麵前更無人敢提及。如今為了敲醒這傻妹妹,他不得不犯禁了。
想當初姑母可是被永安王府求著娶進門的,可最終結局呢?
他們這一代小輩皆不曾見過這位姑母,也甚少聽說,可他依舊記得幼時從祖父及父親口中聽聞,姑母未出閣前曾涉足宋家生意做得風生水起,她聰明睿智絲毫不遜於父親與母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