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四人自別院同去了醫館。
“莫碰水,莫亂動,傷口太深,且得過些時日方能結痂痊愈。”素月傷勢未愈,皇甫靜先給她換了藥,又以巾帕擦手,“不過換個藥,你們一堆人團於此,我險些以為人不成了,小題大做。”
“我還未問你,不過叫你去信打探消息,為何把人給招來了?”
“我怎知曉,你當我願意把她招來?我隻字未提你,她自己個兒消息靈通得知了你在建陵,我有何法子?”皇甫靜冷言冷語,十分不耐,“況是你有求於人,反倒挑三揀四,往後莫叫我幫你打探消息,你自己寫信。”
崇凜被噎了片刻,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隻得換了話題。
“她人呢?”
“先你們一步上值去了,她下值時候尚早,你且等著吧。”皇甫靜轉身去了櫃案後倚在了榻上翻書。
崇凜這才同曼睩解釋皇甫姝的身份,以及今日一同來醫館的用意。
他自那晚刺殺後便覺此事不簡單,那馮老板隻怕是以青金中毒一事作餌,目的便是將曼睩與江方寧一同騙至雲夢殺害。隻是那馮老板刺殺的緣由需細細調查一番,這才請皇甫靜去了信幫忙調查。
“可是請皇甫姑娘幫忙調查的?”
“不錯,皇甫姝實則為朝廷的人。”崇凜頷首解釋,“薑朝自三十年前便設立培養探事,直屬刑部管理,可由禦史台、大理寺調配。薑朝從無女子任職為官的先例,可皇甫姝能力出眾,屢次助朝廷破案,被刑部破格錄用。”
曼睩聞言竟生了幾分欽佩之意,由衷歎了一句:“巾幗豪傑,當如是也。”
“皇甫靜與皇甫姝是姑表兄妹,她的父親本是探事,且為密探不得泄露身份,不得不隱姓埋名,這才叫她隨了母姓,她亦算子承父業了。”
“皇甫姑娘有官職在身,卻替咱們去打探私事,未免大材小用了。”
一句咱們叫崇凜聽得十分舒心,不由得帶了幾分笑意:“無礙,事後好好謝她。”
二人正說著,皇甫姝已下值至了醫館。她穿了天水碧色勁裝,腳蹬羊皮靴,側身下馬時高束的烏發甩出弧度,十分利落。
見了崇凜,她麵色一喜,一雙黑亮眸子彎起,卻忽然觸及崇凜身側溫婉清麗的女子,喜意陡然落下,昂起下巴上前。
“你怎同來了?我們有要事商議,不便外人在場,況你一介閨幃婦人亦不懂,還是退出去為好。”
崇凜凝眉方要嗬斥皇甫姝,卻被曼睩輕聲細語打斷:“皇甫姑娘,先莫論我的身份,你們要商議的要事同我江家相關,我自然要聽。此番多謝皇甫姑娘勞累一趟,我江家自當備了厚禮以示謝意。”
“誰要你的禮。”皇甫姝冷哼一聲,翻了個白眼,“我是助君墨哥哥打探的消息,要謝必得他謝才是,同你有何相幹?”
曼睩淺淺一笑,不再多言。
崇凜見狀將話接過:“我謝便我謝,又有何不同?你先說打探來的消息如何?”
“急什麼?”皇甫姝不徐不疾安坐於位,“消息已呈遞上去了。”
“呈遞?”崇凜一怔,“呈遞給禦史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