曼睩被匕首折射出的冷光刺目一瞬,心中受驚,顧不得顫抖的身軀,快步去扶了素月。
“素月,你傷勢如何?”
“不礙什麼,姑娘,我隻是皮肉傷,倒是姑娘可受了驚嚇?”素月麵色發白,以手捂著傷口,鮮血從指縫中溢出。
曼睩連忙以手帕係於素月傷口處,心中又掛念著江方寧,扶著她一同去了江方寧的屋子。
江方寧正在安睡,曼睩敲了半晌門才將他叫醒。
他睡眼迷蒙來開門,見到曼睩疑問發生了何事。
曼睩將方才之事告知了他,這才令他驚醒,立刻睡意全消:“哪裏來的小毛賊,如此明目張膽傷人搶劫!”
思及錢老板先前警告,恐怕事情並非如此簡單。
曼睩心中難安,叮囑他立刻收拾行李,天一亮便出發回櫟陽。
崇凜麵容凝然問了曼睩至雲夢城所為何事,這才知曉了事情經過。他亦覺此地不宜久留,早走為妙。
夜深人靜,黑衣人飛身進了一處院落,屋裏燈火通明,一男子靜靜等待著來人報信。
黑衣人進屋跪地,將方才之事稟明。
男子怒目,咬牙切齒,正是本該關押於牢獄之中的馮老板。
“廢物!不過兩個手無縛雞之力的,你竟然也能失手!”
“主子,他們共有三人啊,一男二女,屬下未分清究竟要殺的是哪兩個,這才失手了。”
“……”
室內沉寂一瞬,黑衣人複聽聞馮老板陰冷狠厲的聲音,於黑夜中令人膽寒。
“蠢貨!去多找兩個幫手,寧可錯殺一千也莫放走一個,定要於他們離去之前結果此事,好容易才設計將人騙了來,萬不可放虎歸山。”
天方蒙蒙亮,四人已乘坐馬車趕至雲夢城門。
素月的胳膊已上好藥簡單包紮了,隻是不敢輕易動彈。她麵色蒼白,額上冒著冷汗,顯然傷口很疼。
曼睩攙著她倚靠於自己身上,心疼蹙眉,低聲安慰她:“素月,你且忍一忍,咱們先離開雲夢,我再尋名醫為你救治。”
“名醫?我倒是認得一位大夫,正於建陵。”崇凜忽然插話,見素月的確麵色不佳,略一蹙眉,“不若先回建陵,待她傷好再作打算不遲。”
此刻城門方開,進出雲夢城之人不多,城防守衛正挨個核實身份。
江方寧要上前遞名帖,被崇凜攔住。崇凜未多言,遞上自己的名帖,城防守衛核對後便放行了。
曼睩亦知小心駛得萬年船,見崇凜如此謹慎,安了幾分心。
江方寧原本對崇凜此人並無偏見,可自得知崇凜與曼睩關係後,便對他多了一層敵視,並不待見崇凜。他見崇凜攔了他的名帖,反而遞上了自己的,心中不滿,可轉念一想便明白了。
畢竟雲夢屬薑朝,而此刻雲夢城內危機重重,若貿然遞上雲朝江氏的名帖,或可引來危險,崇凜薑朝人的身份便安全許多。
見他為人謹慎,且曼睩對他並未冷臉,江方寧便暫且放下了偏見。
直至出了雲夢城門多時,並無意外,幾人方安心乘了馬車往建陵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