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王府滿三年往上的，朝前一步。”
將近一半的人往前了一步，有人猜測著世子瞧他們是老人兒了，要給漲工錢，一個個皆喜形於色。
“伺候過茂瀾院的，再往前一步。”
崇凜瞧著眼前屈指可數的人：“你們幾個，去將崇凝房裏的東西都搬過來，所有的首飾、衣裳，甚至衾被，聽明白便快去！”
三五人不敢多問，連忙去了。
崇凝腳下一崴，踉蹌著往前一步，不敢置信地瞪圓了雙眸：“大哥！你瘋了不成，你為何要抄我的院子？”
崇凜未應，瞥了她一眼：“老三，你頭上戴的那支釵，何時製的？又花了多少銀錢？”
崇凝瞬間熄了氣焰，支吾著答不上來，摸著那釵未言語。
這支赤金鏨花空心釵做工精湛，自然價值不菲，尤其上麵鑲嵌了各色寶石，晶瑩剔透，一般的鋪子哪能有如此好的首飾。她並非癡傻，怎能輕易說出這釵的來曆？
崇凜見她如此便心中有數，未再多言，反而看向堂中人，打量著每個人。
他們享用的好東西，穿戴的好衣裳好首飾，何止是他母親的血肉，更有他妻子的血肉！
不多時，眾人便將崇凝屋裏的東西都搬至了院子裏。
崇凜上前拉開妝台的抽屜，一樣一樣地挑，一件一件地選，將貴重的都撿了出來。
崇凝見狀連忙上前去搶，麵色漲紅，雙眼發赤：“大哥你是瘋了不成？咱們永安王府何時窮至這步田地，連妹妹的首飾你都要拿走！”
崇凜將她推開，惹來了蘇氏的謾罵：“小雜種你作死，連妹妹的首飾都要搶，還敢對你妹妹動手，我瞧著你敢鬧個天翻地覆！母親，王爺，你們管不管？你們要將他縱到何種地步才罷休？瞧瞧這個家成什麼樣子了！”
崇凜看著眼前神色各異的人，麵無表情，不露喜怒：“將院子裏所有的東西都拿出去，置換成銀錢，捐至沿邊戰區。”
仆從連忙上前搬動，崇凝顧不得體麵，撲在她的妝台上。
淚水將妝容打濕，她聲嘶力竭：“不準搬！爾等一群下賤東西，不許碰我的東西。”
見有人搬她的衣裙，她顧不得妝台又去護著衣裳：“都滾開，莫用你們的髒手碰我的衣裳，我這些都是綾羅雲錦，你們這些個下賤胚子敢碰！”
崇凝又哭又鬧，口出穢言，眾人一時間不敢動彈。
崇凜指著兩個侍女把她拉開，崇凝掙紮著又打又踢，卻隻能眼睜睜瞧著一幹人將她的物件全都搬走，連根布絲都未餘。
“你這小雜種，上不得台麵的東西！爹不疼娘不愛的雜碎，你以為王府是你做主的？你敢翻了天！我哪裏惹到了你，我究竟哪裏惹到了你，你竟連件衣裳都不給我留！”
崇凝聲嘶力竭，字字泣血，視線被淚水糊住。她瞧不見眾人或嘲笑或輕蔑的目光，隻朝著崇凜的方向嘶吼：“你這個賤種！我究竟哪裏得罪了你！”
崇凜對她的汙言穢語無動於衷，反而上前將她頭上的釵拆了下來。
“把她帶回她院裏關起來不準出門，若她非要鬧，便拿麻繩捆了。”
“是。”
崇凝慌亂之餘立刻換了臉色：“大哥，我錯了，我知錯了，我不該罵你，求求你饒了我，把我的衣裳首飾還給我，我求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