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凜拒了帖子,且直接將帖子自永安王府退回,擺明了他的姿態。
嚴大人萬般無奈,隻好通過崇準,將帖子遞給了永安王。
永安王空有王爺之名,卻無半分實權,朝中大臣並無願與之來往之人,是以永安王接到拜帖時,驚訝又驚喜,隨之便是驚嚇。
他拿著帖子,愁啊。
戶部尚書與永安王府從無往來,為何忽然要來拜訪?莫非是戶部尚書有求於他,他若借機投桃報李,假以時日豈非能與朝中之人皆走動了起來?且慢,萬一是王府犯了何事,那戶部尚書是來興師問罪可如何是好?
崇準自於衙堂內見到身著單衣的嚴大人後,便知這拜帖是何用意了。見永安王捏著拜帖蹙眉愣神,他並未斷言嚴大人的來意,依舊溫潤清朗。
“大伯父,不若去將大哥請出來罷。”
永安王回神,心道是這個理兒,貴客來訪,世子不在亦不像話。
可直至嚴大人至了永安王府大門口,也不見崇凜的身影。永安王壓下怒火,扯出笑臉來與崇準一同迎了上去。
“貴客啊,不知嚴大人來訪所為何事?”他見嚴大人帶了禮,便知不是驚嚇,不由得加深了笑容。
嚴大人向來不苟言笑,此刻卻帶了幾分謙遜,作揖道:“勞煩王爺相迎,嚴某實不敢當啊。”
見其言辭中多有捧高自己的意味,永安王不由得挺直了腰板。
兩人客套著進了廳堂,嚴大人這才表明來意:“王爺,不知世子可在府上?”
“他在。”永安王暗道不好,不會是這逆子犯了事吧!他強裝鎮定,喚了下人去叫崇凜。
兩人一時間無言,幹吃了兩盞茶。崇準不動聲色,亦不多言。待第三盞茶時,崇凜才姍姍來遲。
“喲,這不是嚴大人麼,怎貴步臨賤地,來了這永安王府,莫非是王府中人犯了事,你來捉人的?不對不對,此乃刑部的差事,怎會勞煩戶部呢?不知嚴大人究竟所為何事呢?”
崇凜一張口便羞臊了嚴大人一張老臉不知如何自處,隻好訕笑兩聲。
永安王在旁瞠目結舌,三魂不見了七魄。
崇準無聲歎息,心道這大哥真是有仇必報,且口齒太過犀利,嚴大人此番前來恐要吃些辱了。
“世子言重了,多謝世子出手相助,這才叫嚴某撿回了一條命啊。嚴某先前多有得罪,還望世子寬宏大量,莫要介懷了。”
“嚴大人未免太過客氣,小事一樁何必登門拜訪,既大人身體無礙了,大可端坐高堂好好休養,如此奔波未免辛勞。”
“哪裏哪裏,既是托世子的福才得以痊愈,必得登門親謝方可寥寥表明嚴某感激之意。”
“嚴大人若隻喜徒托空話,便大可不必了。”
嚴大人眼角一抽:“世子放心,此事我定竭力辦成,並盡快將文書送至宋府。”
崇凜咧嘴一笑:“既如此,便多謝嚴大人了。時候不早了,嚴大人大病初愈不免身虛體乏,還是盡早回了府歇著吧。”
永安王神遊天際,方回神便聽到了崇凜的逐客之詞,還未來得及張口罵他,隻見嚴大人起身。
“既如此,嚴某先行告辭,王爺與世子留步,留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