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懷瑾瞧了一眼還未回神的嚴大人,連忙跟上了崇凜。崇準對嚴大人作了一揖,這才告退離去。
三位男子同乘,馬車內略顯局促,馬車輕晃便膝蓋碰了膝蓋。
宋懷瑾心中略驚,他從未見過崇凜此番神態,果真不辱世子威名。
崇準心中亦然,他對這位僅寥寥數麵的大哥雖有敬意,卻也隻是於兄長的敬意,如今卻多了幾分對永安王府世子的敬重。
“二弟,我方才那番言論,可會牽連到你?”
崇準畢竟於嚴大人手下謀職,若那嚴大人是個睚眥必報的小人,必然會將怒火蔓延至崇準身上,屆時崇準於官場上便不好施展了。
崇準卻寬了崇凜的心:“大哥放心,嚴大人並非小肚雞腸之人,且我與他共事,若我辦事不利,於他而言亦是掣肘。”
如此,崇凜頷首不再多言。馬車停了,崇凜留下一句二弟你回府罷,便與宋懷瑾一道下了馬車。
崇準掀簾一瞧,隻見二人如進自家門一般進了一處府宅,府宅未置門匾,不知此處乃何人家宅。他未多探究,乘著馬車離去。
宋懷瑾心中惶惶不安,忙把今日與嚴大人商談一事一字不落告知了曼睩。
“大小姐,那方子確有奇效?莫論那嚴大人生氣,若我身患寒疾卻有人叫我泡冷水祛寒,我亦懷疑是要戲耍我。”
“曼睩既已說了法子有用,那必然有用,況那法子自我口中道出,與你無尤,你擔憂什麼?”
崇凜不徐不疾咬了一口糕餅,卻聽宋懷瑾罵道:“那是我家的地,合約書上簽的亦是我的名字,你自然事不關己高高掛起。”
崇凜任他咆哮,充耳不聞,隻對曼睩笑道:“這糕餅真好吃。”
“宋公子莫擔心,此法子的確有效。我……我外祖母曾有過這般症狀,十分畏寒,炎炎夏日卻不發汗,日夜棉被緊裹。當時亦遍尋名醫不得治,試了許多發熱的湯藥方子也不見好,後來尋了一個遊醫,那遊醫雖不按常理診斷,卻頗有些鬼才。此方子乃他道出,我外祖母用後第二日便發了汗。我雖不懂其中醫緣如何,卻信這法子有效。”
曼睩麵上從容,聲音溫婉,令宋懷瑾亦舒緩了神態,信了她的話:“隻是不知那嚴大人肯不肯用此法子。這法子劍走偏鋒,離經叛道,嚴大人未必肯用。”
“愛用不用,好言歹言都說遍了,他非要捂著棉被抱著暖爐過一輩子,咱們能有何法子,總不能捆著他丟到蒼梧河吧。”
曼睩輕輕搖頭:“若好言相勸,嚴大人未必肯用,若先禮後兵,以高位壓製他,他反而會聽進去幾分。這是眾生的劣性,盼著能對嚴大人有用吧。盡人事聽天命,咱們便等消息罷。”
又過兩日,宋懷瑾收到邀帖,嚴大人請他與崇凜至嚴府一敘。宋懷瑾與崇凜麵麵相覷:“你道這邀帖是好事,或是壞事?”
崇凜將帖子一推:“我怎知?你去了便知。”
“你不去?”
隻聽崇凜冷笑一聲:“本世子豈是他能呼來喝去的?”
宋懷瑾忐忑難安:“崇判事可否有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