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話一出,宋夫人含笑瞧著曼睩,欲瞧瞧後者如何反應,心道若她不拒絕,此事或能成。
曼睩還未反應得及。宋懷瑾率先回了神,連忙去看崇凜的臉色,隻見後者陰沉著一張臉仿佛暴風雨前的寧靜,他心道不好,娘啊,你真是坑死兒子了!
啪的一聲,打破了此刻寂靜,眾人隻見崇凜麵前的湯盞摔到了桌上,湯水順著桌案淅淅瀝瀝淌下。侍女忙上前擦拭,又遞了一盞新湯。
崇凜麵無異常:“手滑。”
宋老太爺輕咳了一聲:“懷瓊小孩子家家的,又少見女客,莫說出些羞臊人的話,可知了?”
宋懷瓊羞著臉點了點頭,回了座位不再言語。
氛圍有些不宜,宋夫人又連忙打了圓場,叫曼睩嚐嚐那道燒鹿筋,又給她夾了醋魚。一頓飯倒也相安無事。
用過了午膳,曼睩便告辭了,宋懷瑾兄妹二人及崇凜去送她。
崇凜麵色依舊不愉,顯然是將宋懷瓊的話入了心,心道做她嫂嫂是無望了,做表嫂倒尚有可能。
曼睩並未將此事放在心上,不過是小孩子的玩笑之詞,且童言無忌,不必掛懷。
宋懷瑾卻十分尷尬,既怕那些話叫曼睩難堪,又擔心崇凜記仇會揍他,內心十分煎熬。
宋懷琅滿心都是意中人,並未過多留意方才飯桌上的話,並不知此刻眾人的想法,一心沉浸於那封信中。
四人各懷心思,於宋府門前互道了別。
崇凜目送曼睩離去,宋懷瑾瞅了他一眼,見他並未留意自己,便悄悄後退。
“宋懷瑾,你福氣不小啊,懷瓊一個五六歲的小孩子,都能替你籌謀婚事,還替你擇定了妻子,你可是自在啊。”
宋懷瑾心道這能怪我麼,你何時見我與那江曼睩多言過一句!
“懷瓊年紀小,童言無忌,童言無忌。”
崇凜睨了他一眼:“我不知童言無忌,我隻知朋友妻不可欺。”說罷,他徑自離去。
“她是你的妻麼?大言不慚。”宋懷瑾低聲嘀咕一句,又見宋懷琅正出神傻笑,大喝一句,“回神了!”
宋懷琅被嚇了一驚,頗為怨懟地瞅了他一眼,卻因自己的心情好,不欲同他計較,倆人一道回了府。
崇凜不悅更多是因宋夫人說出那番話後,曼睩並未拒絕。她一言不發的態度模棱兩可,若宋夫人竭力促成此事,曼睩便真有可能嫁給那宋懷瑾了。
崇凜心中十分窩火,決定回永安王府找茬消消氣。
他於建陵有別院,是他母親留下的。他素日裏住在別院倒也自在,並不願回府瞧那些刻薄醜惡嘴臉。永安王府諸人亦知此事,因此不常見到崇凜亦覺舒心,卻不曾想忽然見崇凜大搖大擺回了府。
永安王夫婦正領著三個姑娘在老太太院裏習烹茶之藝,見三個姑娘都學得有模有樣,不由得露出了欣慰笑容,隻要這三個姑娘多些高雅技藝於身,將來挑個高高的門第嫁了,便是永安王府的光彩了。
“王爺,老夫人,世子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