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聲四妹妹,叫崇淨眼中淚水更加洶湧,她嗚咽著說不出話來。
曼睩亦不煩躁,靜靜等著崇淨緩緩停止了哭泣,這才問道:“今日出門可是有事?”
崇淨答了一句去舅舅家,複反問她:“嫂……郡主如何回了建陵,可是有事?”
“你不必喚我郡主,我現於櫟陽江家,你喚我一聲江姑娘便好。我來建陵是與宋家談生意的,不為別的。你心中知曉此事便可,莫同旁人提起我。”
“我知曉了,江姑娘。”
崇淨於口中說出這個稱呼,隻覺得十分難過,曾經頗為親密的姑嫂二人,如今卻隻能以陌路人般相處。
兩人未多言,便要分開了。曼睩要去宋府,崇淨也被侍女催促了兩聲,依依不舍與曼睩道了別。
臨行前,曼睩叫素月給了她一張名帖,道自己會暫住建陵,若有事可去尋她。
崇淨收好名帖,眼睛又紅了,她不敢再多留,連忙走了。
素月瞧著崇淨匆匆而去的背影,不由得低聲道:“姑娘不該給四姑娘名帖的,萬一被永安王府的人知曉了姑娘此刻身在建陵,恐會徒惹事端。”
“崇淨是個好姑娘,可是於永安王府中難免多憋悶,今日能於街上瞧到她倒是令我十分意外。長房那個如何待她的,你我皆一清二楚。況她那兩年對我和善,我心中記得。”
“她再不濟也是二房的嫡女,上頭還有個哥哥照管,無論如何也吃不到虧的。”素月不若曼睩那般想法,“姑娘亦曾經因袒護她多受了折磨,又不欠她的。”
“罷了,咱們去宋家罷。”曼睩不再多言,轉身離去。
曼睩至宋府時,是宋家兄妹二人來迎的她。宋懷琅臉上帶了笑意,更顯她雙眸靈動,瞧著心情十分不錯。
“二姑娘如此高興,可有何好事?”
“如此明顯麼?”宋懷琅收斂了幾分,卻還是喜形於色,“我哪裏有好事,倒是聽聞約見嚴大人一事有了眉目,我也替你們高興。”
見她不願說心裏事,曼睩亦不勉強,與兄妹二人同進了宋家大門。宋懷瑾欲言又止,出聲提醒曼睩:“大小姐,此刻崇凜亦在府中,正在堂內飲茶。”
曼睩略略頷首,臉色未變。
宋懷瑾見狀心中泛起了嘀咕,這倆人當真曾為夫妻?
他於這江曼睩麵上確是半分都瞧不出來。她果真如傳聞中所言十分精明圓滑,即便麵對這叫她守寡兩年又被和離的崇凜,她竟也能麵不改色與之安坐一堂,實是叫人匪夷所思。
宋懷瑾正悄悄打量著曼睩,忽然觸及一雙目露凶光十分戒備的眸子,他不由得一怔,連忙收回了視線。
江曼睩身邊的這侍女是個厲害的,卻也不至於如此戒備他吧,他可是正人君子。思及此,他又對素月一笑,坦蕩磊落,而後者卻瞧都不瞧,令他白白浪費了好意,很是尷尬。
曼睩目不斜視隨著宋懷琅前行,對二人的動作恍若未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