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暴露(1 / 2)

江方寧聽了外頭盛傳溫家的消息,別提心頭有多舒暢,連續幾日胃口大開,進出江府大門都哼著小調。曼睩叫他去看賬本,亦不見他麵露難色,不免令府中人驚奇。

曼睩倒不至於似江方寧一般對溫家一事幸災樂禍,聽聞此事後依舊思緒平淡,恍若未聞。

素月見狀亦不敢喜形於色,隻於心中暗道一句痛快。

那溫鳴編排姑娘流言,還敢四處宣揚,甚至找人編了歌謠傳給孩子聽,樁樁件件實在令人發指。而溫老板不但縱容自己兒子,還偷邀宋家人想於大庭廣眾之下給姑娘添堵,如今搬起石頭砸了自己腳,怎稱不上一句活該呢!

曼睩的思緒不由得飄至溫家酒樓開張那日。

崇凜的所作所為,實在叫人猜不透他的心思。他先是應了溫家之邀故意給她難堪,後又以溫鳴之名砸了溫家的場子,真不知他究竟意欲何為。

他如此明晃晃地下溫老板的臉麵,絲毫不留情麵,想來便來,想砸便砸,隨性自在。世上能有幾人可以活得如此恣意灑脫?

曼睩已說不清心中對他究竟是羨慕多一些還是怨恨多一些。

曼睩不欲再掛念那人,便將滿腔心思皆投至生意場與教導江方寧上。

如今茶業一事還未落到白紙黑字上,曼睩不敢掉以輕心,而崇凜態度堅決,非要她同去薑朝不可亦是難題。曼睩費神思索了幾日,還是敲響了書房之門。

她表明了來意,江遠昂不曾開口,聽她細細講完,才忽然道:“曼睩,你非要去薑朝,究竟是因種茶一事,還是因那崇凜?”

曼睩聞言腦中嗡嗡作響,萬萬未料及江遠昂已知曉了此事。她此刻渾身僵硬,如泥塑一般定在了座位上,半晌才堪堪找回了一縷心神,隻敢悄悄打量著江遠昂,欲探究他是否在詐她。

江遠昂神情格外嚴肅,歎息一聲,坦然直言:“你如何以為你能瞞得過我?曼睩,他五年前便棄你而去,不知所蹤,獨留你一人遭受非議與折磨。如今終於過了三年安穩日子,你竟全都忘了麼?”

曼睩臉色蒼白,口中腥甜,喉嚨幹燥得厲害,發不出一音。她僵在那處不敢動彈,連呼吸都放緩了,仿佛隻要輕輕一動,麵皮便會綻開,露出其中的血肉,泄露心中的不堪。

“你忘了永安王府諸人對你的冷漠與疏離,嘲笑與謾罵?”

“你忘了你於永安王府那兩年被折磨成了什麼樣?”

“你忘了我三年前去接你時你隻剩了半條命?”

“你忘了這一切都是因誰而造成的?”

江遠昂痛心疾首,不忍再揭她的傷疤:“曼睩,你須徹底忘了他。”

曼睩走出書房時,隻覺秋高氣爽,萬裏無雲,是個陽光明媚的好日子。院落裏的樹上有鳥兒清啼,池塘裏的錦鯉偶爾躍出水麵,楊柳垂枝隨風搖曳,一派暢快園林風光。

她方才仿佛對叔父道了一句他不認得我,可她拿不準了,她亦記不清自己是否說了那話,或許她未發一言,便匆匆逃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