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越來越長了。暴雪不知道要持續多長時間,沃姆知道自己必須做點什麼來存活,於是她背上獵槍去打獵,也帶上了萬。
但萬一就很避讓,隻是在後麵一直有三五步的距離跟著。忽然她停了下來,示意萬看好。前麵是一頭狼,一頭餓的皮包骨的狼,用淩厲的目光死死地盯著二人。沃姆正抬槍瞄準,忽然好像聽到萬有些嗚咽,手抖了一下,子彈偏離了方向。回頭看向萬,他能跪在地上抱著頭,抽泣著。我們看著他因痛苦而扭曲的身子,看了看自己手中的槍,於是把槍扔到地上。
“抱歉,萬。”沃姆說著。
許久,萬才站起來,可是那狼已經飛身撲來。
“看好了,萬。”她喊道。隨後拔出腰刀,以極快的速度躲過了狼的撲咬。最後在狼還沒反應過來,反撲在狼身上,開始了纏鬥,幾分鍾後,狼停止了動作,後頸插著一把刀。萬在一旁看入了迷。
沃姆從地上把一根樹枝扔給了萬,她也拿起一根,以之前握刀的姿勢握著。她想教萬一些打獵技巧。但她沒想到 ,比試的第一局她就敗北了。萬的學習能力超越了他的想象,隻是一遍,就把之前沃姆殺狼的一連串動作細節和要領,全部觀察到並用於實際。沃姆雖有些不甘心,但還是露出了會心的笑。
天色暗下來,兩人走了一陣,沒有發現其他獵物。於是把雪挖開,一直挖到不知多久去積累下的枯枝敗葉,把這些收集下來,回去時又撿了一些枯木。
“這些應該夠用了。”沃姆帶著萬回了家。
在夜裏,萬睡不著,沃姆的動作一遍一遍在他腦中回放。沃姆卻睡得很沉,雪粒打在玻璃上,發出清脆的響聲。
次日,沃姆起的有點晚。睜開眼,眼前的現象卻讓她有些不知所措,屋子的中央堆著三四隻幼狼和一隻公狼的屍體。而萬站在屍體前,像個考了年級第一等待誇獎的孩子。但沃姆直接忽視了他,走到狼的屍體前,又轉身看了一眼萬,屍體沒有腐爛,在屋中也沒有過於凍僵,這大概是昨天晚上帶來的。她走到萬跟前。
“你殺的嗎?”沃姆問道。萬點了點頭,臉上帶著自豪的神情。風雪推開了門,灌進屋內,火爐中的火猛然熄滅。
我們冷不丁地轉身給了萬臉上一巴掌。“你晚上出去了嗎?”她繼續問道。萬有些懵,但還是點了點頭。沃姆望著死去的狼,雙手合十,像是在懺悔。
一整天,她都在在忙活那幾隻狼。把狼皮脫下,把肉剃下烘幹,又帶著萬把幾隻狼的骸骨一起埋在了第一次受到狼襲擊的地方,和原先那隻狼埋在了一起。
“聽著,萬,無論是狼,牛羊,還是人,都隻是為了生存而殺死彼此,客觀上誰都沒有能力去決斷一個生命的生或死。”沃姆又反應過來,萬應該聽不懂。於是這地上用兩根枯木,交叉綁起來,做成了十字架,插在了埋葬的屍體前。
“我們回去吧,萬,你沒有錯,他們也沒有錯,抱歉,之前對你動了手。”
風雪愈加猛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