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尚武看向安若雪,有些疑惑,“表妹,你是什麼意思?”
安若雪沒有應她,隻是向水含煙努努嘴。
水含煙看一眼那黑沉沉的棺木,猶豫了一下,終是搖了搖頭。
安若雪低歎一聲,沉默下來,看來自己猜得沒錯,水夫人並不是被水含煙害死的,而是被皇上害死的。
下半夜,水含煙終於支持不住,暈倒在靈堂上,李尚武忙把她抱回閨房。大夫過來瞧了,說她是憂思過度所致,需好好休息,不能再受打擊。
一番忙碌,水含煙服了藥在臥房裏睡著,李尚武要丫鬟好好照看,就把安若雪叫到了花園。
“表妹,剛才你說那句話是什麼意思?含煙有什麼秘密?”憋了一個晚上,李尚武終於忍不住問了出來。
安若雪輕歎一聲,把那日水含煙被選為巧姐之事說了一遍,又說了自己的猜想。
“看來表妹猜測不會有錯,不然含煙也不會說是她害了水伯母。”李尚武的臉色變了,這事他也聽聞了,不過見水含煙安然回來,就放下心來,以為沒什麼事了,哪知道事情會如此複雜,水夫人突然身故很可能與此事有關。
安若雪輕歎一聲,“含煙姐姐定然十分自責,認為自己不該繡那幅繡圖,不然也不會被皇上看見,水伯母也就不會出事了。”
李尚武皺起眉頭,“不過我卻有些不明白,若是皇上真的與水伯母有情,為何還會害她?”
“表哥,你誤會了我的意思,我說水伯母是被皇上所害,並非是皇上殺了水伯母,而是皇上逼得水伯母不得不自尋短見。”
“自尋短見?”
“不錯,若是我沒猜錯,皇上定是來找過水伯母,對她舊情難忘,就想把她接進宮去再續前緣,隻是水伯母已經身為人婦,和水伯伯又感情深厚,就拒絕了皇上。之後怕皇上糾纏,又怕連累水家,幹脆一死了之,絕了皇上的念想。”
李尚武的臉色更是陰沉,“若是如此,皇上這麼做就太過分了。”
“表哥,你也不必介懷了,我看皇上也不想看見這樣的結果,說不定此時他已經後悔了。”雖說心裏也有些不滿,不過想起那日皇上看著水含煙時那憂傷的眼眸,安若雪又覺得他可憐,或許這是天注定,誰也無法改變命運,即便是貴為天子也不能夠。
李尚武苦笑道:“我即便是心中不滿,又能做什麼?隻能好好安撫含煙,讓她盡快走出傷痛。”
“不錯,你是含煙姐姐的未婚夫婿,這兩日就多陪陪她,看看她肯不肯跟你說這事,不然她一直這樣憋悶在心裏,我怕她會支持不住。”
李尚武點點頭,“我會的,她這個樣子我也不放心。”
在水家陪了水含煙幾日,見她情緒好了一些,又有李尚武照顧著,安若雪才放心離開。哪知過了兩日,她又聽聞了另一件驚人的消息,因為水含煙深得太後和皇上喜愛,被皇上認作義女,封為還玉公主,擇日進宮居住。
這個消息比水夫人去世更讓安若雪吃驚,她馬上又趕到了水家。
李尚武已經回家去了,水博文依舊臥床休養,水含煙則在院子裏看著一叢花木發呆。
經過幾日調養,水含煙的氣色好了一些,不過眼裏依舊滿是傷痛,看見安若雪過來,她把她領進屋子,讓丫鬟奉上茶水,就把她們打發出去,順手把門關好。
看這舉動,安若雪心裏明白,她是有話要對自己說。
果然,水含煙定定看著安若雪喝了一口茶,低聲說道:“你定然是聽到了那個消息吧?”
“是的,我是來向你道喜的。”安若雪說著這話,臉上卻無半點笑容,她知道水含煙也不會高興。
水含煙扯了扯嘴角,露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你以為我會很高興嗎?”
“我知道你不會,隻是我不明白,皇上已經害了水伯母,為何還不願放過你?”
水含煙身子振動了一下,驚愕看著安若雪,“你……你怎會知道?”
安若雪伸手抓過水含煙放在桌上的手,真誠看著她,“含煙姐姐,我那日就說過了,我是你的好朋友,無論任何時候,你有什麼為難的事,我都會幫你,到現在,你還不相信我嗎?”
水含煙呆呆看著她,眼底慢慢現出淚光,“若雪,我並非不信你,而是你根本就幫不了我,我又何必要你為我擔心?”
“我知道我幫不上什麼忙,但是我可以聽你傾訴,好過你把事情憋在心底一人傷心。”
“若雪……”水含煙忍不住又哭了。
這回安若雪不再勸她,而是輕拍她的肩頭,由她發泄。
過了一陣,水含煙漸漸止住哭聲,抬起頭,她定定看著安若雪,發了一陣呆之後,輕聲說道:“你必定想不到,皇上……是我的生父。”
“什麼!”安若雪差點從椅子上掉下來,她隻想到皇上與水夫人有情,卻從未想過水含煙會是皇上的親生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