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九十七章 比比誰先當爹(六十萬字了,求訂閱)(1 / 3)

不生不熟的紅薯所產生的化學反應不但強烈,而且持久xìng也很長,直到烤紅薯活動結束了,走在了回家的路上,老扁仍在那個‘噗’個不斷。()這讓眾人不得不對這位大鍋敬而遠之,跟他保持著相當的一段距離,如此饒是老扁臉皮厚過紫禁城的城牆,也很是掛不住。

眾人經過王二nǎinǎi家的時候,方瑞看到她家老屋子走廊上立著一名樸實的青年,這青年穿著一身有些皺巴巴的休閑衣褲,身材比較壯實,個子一米七左右,臉上的肌膚比較黝黑,一看就知他長期在風吹rì曬的環境中勞作。青年的額頭上有道疤痕,有點像二郎神的第三隻眼

“大栓!”方瑞驚喜地喊了聲,五年多沒看見了方瑞本來還不敢確認,但一瞅到青年額頭上的第三隻眼時,方瑞已完全可以認定,這是自己最要好的發小,劉大栓,他這道貌似第三隻眼的疤痕,就是自己跟他去山林子裏掏鳥窩時,從一棵不算高的樹上摔下來摔的。

“瑞子!”劉大栓也一直在打量著方瑞,方瑞的變化比他大多了,身高、身形、相貌,最主要的是他身上散發出來的那股若老僧看破紅塵般的風輕雲淡的氣質,令人難以相信,所以劉大栓也不敢確認他就是方瑞,直到方瑞喊出自己的名字。

“哈,大栓真是你啊!”方瑞有些激動地走上前去,毫不客氣一巴掌就煽在了劉大栓的胳膊上。方瑞的反應讓在馬路那邊的老扁看了都有些嫉妒,不過老扁知道那是方瑞的發小,從小穿開襠褲、尿尿比賽、完了之後和稀泥玩大的夥伴,這種情感還真不是一般的感情可相比擬的。

“好你個瑞子,五年不見,咋長這麼高了!”劉大栓也樂嗬嗬地給了方瑞一大巴掌,這時他發現自己竟比方瑞矮了半個頭,這讓劉大栓挺鬱悶的,要知道兩人年紀相當,從小到大就一直在比誰長得高。隻是比來比去也沒比出個高低出來,沒想到這五年不見自己竟輸了一大截。

“嗬嗬,這種事情是誰也無法預料的……對了。你今天回來的。”方瑞笑嗬嗬地道。

“剛剛回來的,吃完中飯了,正準備去你家找你呢……聽我媽說你現在混得挺牛逼的啊,村小學建設幾十萬捐進去。眼睛都不帶眨的,還有你自家也在建一個八畝地的莊園……行啊瑞子,幾年不見,大出息了,現在咱們小台兒村。你算是一號人物了。”劉大栓由衷地笑著讚歎道,不過他的笑容中多少有些苦澀。

“什麼大出息,什麼一號人物,運氣好些而已……你這次回來,有什麼打算?”方瑞擺了擺手說道,他當然注意到了劉大栓笑容裏的苦澀,方瑞也知道自己這發小的苦澀為何而來。

劉大栓的命比自己苦逼多了,他是嬰兒時期被王二***丈夫從外麵人販子手裏買回來的。生來就不知道自己的生父母是誰。接著沒到幾歲王二***丈夫就掛掉了。可以說劉大栓從來沒體驗過父愛是什麼滋味。然後年邁的王二nǎinǎi一把屎一把尿地把他拉扯大。

本來王二nǎinǎi家裏就貧苦,當然不可能給劉大栓積累點什麼原始的資本了。

於是乎,劉大栓高中讀了兩年,便隨著村裏的打工隊伍去了城裏的建築工地上,成為了所謂的二代農民工。在小台兒村像劉大栓這樣的二代農民工很多。沒有資金,沒有關係。沒有學曆,村莊又閉塞。農民的子女做農民工幾乎成了唯一的選擇……方瑞不也是高中沒畢業,就去南漂成了一名二代農民工嗎?

隻是劉大栓的命運真不是一般的苦逼。成為建築工兩年後的一天,劉大栓在進行著正常的勞作,不想禍從天降,吊著一捆鋼管的塔吊鋼絲繩突然斷掉,鋼管嘩啦啦地天女散花般泄下,有一根鋼管正正裏砸在了劉大栓的背上。

劉大栓當場就被砸吐血了,虧得他身子骨結實,工友送他去醫院又及時,在醫院的救治下,倒也痊愈了,沒落下什麼後遺症,隻是他這兩年來辛辛苦苦掙的那點血汗錢,因為這一砸全部扔了進去。(_)

別以為現在政策看上去那麼好,似乎處處在為弱勢群體著想,在這個哪裏都是潛規則、有黑幕、有貪婪、有黑手的社會裏,事實上農民工在外麵要維權真是沒那麼容易的,尤其是遇上黑包工頭,遇上背景強大複雜又黑心的建築公司,哭都沒個地方去。

劉大栓出事那次就很悲催地與兩者同時遭遇上了,建築公司甩了他一萬塊錢,再不管他的事,但這對劉大栓受傷的治療費來說,不過幾分之一……這件事情的發生,讓劉大栓消沉了好長一段時間。

世態如此炎涼,現實如此殘酷,但沒有辦法,劉大栓隻得低下硬氣的頭顱、扛著蛇皮袋子重新走上建築工地,揮灑著血汗,換取著那薄薄的幾張鈔票。

加入二代農民工這個行列的幾年時間裏,劉大栓最大的感慨就是,這個世界流汗、流血、出力最多的人,所得到的也是最少的人。劉大栓最大的無奈的,高樓大廈是農民工造的,但與農民工基本上無關;大部分的車子是農民工造的,但與農民工基本上無關……諸如此類的事情,太多太多太多了。

劉大栓已經認定了自己就是個給別人做嫁衣的苦逼命,所以當他獲知方瑞混出了個人樣時,他笑了,苦澀的笑了,為兄弟高興的同時,也慨歎自己的命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