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然溶洞?”劉贏更是驚愕了。
“真的,不騙人。”嘎哈番又淡淡說道。
“真的?不騙人?”劉贏依舊是不敢相信。
“哎呀,我說你能不能不要重複我說的話啊!啊?”嘎哈番再次低聲嗬斥道。
“這個,這個,我隻是有點不敢相信。”劉贏尷尬一笑,便又接著問道,“可是你真的感應得到下麵的情況?”
“哎呀,我好歹也是個巫師好不好?不信拉倒!”嘎哈番不耐煩地說。
“嗬嗬嗬嗬,我信,我信。”劉贏笑了笑又說,“可是下麵即使是個天然溶洞,那也不見得就會有出路不是嗎?要是再遇到個什麼大蟲野獸的話,想必也不好對付啊!”
嘎哈番聞言歎息一聲,道:“可那至少也有個活命的盼頭不是嗎?總也好的過在這裏等死啊。”
劉贏聽了也是歎息一聲,片刻,便是毅然開口說道:“我也幫你挖吧!好歹也有個活命的希望,待下了那溶洞,一切可都隻能靠你自己了。”同是天涯淪落人,此時此刻劉贏怎能不對這麵前之人心生幾分憐憫悲戚之意呢?
“什麼?難道說你不和我一起逃嗎?”嘎哈番聞言驚問道。
“不了,好漢做事好漢當,我不能逃!”劉贏斬釘截鐵地說道,神色間竟是十分堅毅。
誰知嘎哈番聽了卻是不由地冷笑一聲,道:“我說你不裝能死啊?好一派大義凜然的模樣!你是吃定了大王舍不得殺你吧?”
“呃,嗬嗬嗬嗬……”劉贏見著自己被當麵拆穿,禁不住又是一陣的尷尬。
“好了,事不宜遲,咱們這就動手吧!”劉贏趕緊岔開話題道。
“不行!”那嘎哈番卻是低聲製止道,“這牢中獄卒就住在這走道拐角的一間臥室,日間偶爾還會到這旁邊的桌子上坐上一坐。我們若是此時動手,稍有不慎,便會被其察覺,待到那時功虧一簣,便也是再無翻身之機了!”
劉贏聞言,微微皺眉,眼中深處隱隱有憂慮之色,但麵上卻是保持嚴肅沉穩模樣,道:“那事到如今,該如何是好呢?畢竟你的時間也該不多了。”
嘎哈番聽聞沉吟片刻,開口道:“按照我的推算,這新任大巫師應該剛剛選出不久,大喜之期,極慎行刑,想必我還該有兩日的光陰才對。”
劉贏聽說默默開口道:“大巫師之位尚且空缺。”
“什麼!”那嘎哈番聽聞竟是不由地跳了起來,想來他就是在那新任大巫師選拔儀式上被拖攜至此,如今已然有六七日了,如若是那新任大巫師因故還未選出,沒有了那大喜不觸天威的傳統所束,那他這條小命豈不是時時刻刻危在旦夕了麼?
“代理大巫師鹿雲戰死,這九黎寨大巫師之位尚且還處於空缺之中。”劉贏說道。因為自己當日也是當事之人,此番回憶起來,竟也是有著那麼一絲淡淡苦澀。
嘎哈番聽他如此說,先是一愣,繼而忍不住撫掌大笑道:“哈!死得好!死得好呀!大喜之期不行極刑,大悲之時亦是不行極刑!難怪我被關了六七日還是安然無恙啊!”
劉贏雖與那巫師鹿雲並無多少交情,但也並不曾交惡過,況且鹿雲之死講起來多少還與自己有些許幹係,這番見到嘎哈番如此反應禁不住心中不悅,對著他冷聲道:“講起來,這鹿雲長老也算是你師伯一輩,你不替他誦咒祈禱就算了,怎麼還能這般不知禮數!”
那嘎哈番也自知失態,幹咳兩聲,順著劉贏坐下身來,辯解道:“我們這些修巫行道之人,本身就是將生死榮辱拋之於九霄雲外了,這凡人燈枯燭滅之事,對於我們來說那本就是看得極輕了。功微者,那叫輪回,功厚者,那叫升仙。鹿雲師伯修行深厚,此番坐化仙去,我們本就該為他高興才是。”
“嗬嗬。”劉贏鄙夷地看了他一眼,嘲諷道,“即是如此,那你又何必費心苦力地去掘這地道呢?你也去走個輪回豈不是很好?”
嘎哈番不料這劉贏竟是以己之矛,攻己之盾,一時難以應辯,便是生生滯了下來。
“唉,好了!自古以來,無論何人俱是好生惡死,別人死總也好過自己死,我理解你。好了,好了,還是說些計劃之事吧。”劉贏歎息一聲,對於這世間人性之普遍缺陷自有良多感慨。
“呃,好,好。”那嘎哈番聽聞先是一愣,繼而麵露喜色,又朝著劉贏身邊挪了挪,將聲音壓低,對著劉贏的耳朵悄聲道:“由於這地牢構造極其嚴密,所以裏麵看守的人並不很多。我這一連幾次,都是在那午夜時分,其人困馬乏之時,偷偷挖掘一會兒。我看,咱們今夜還可如此行事。”
劉贏聞言沉思一會兒,終於還是點了點頭,道:“即是如此,那就一切聽從你的意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