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鬟帶著南若來到一個廂房門前，讓她等一等，便上前敲了敲門，裏麵傳來一聲“進來。”
丫鬟便推開了門，請南若進去，而後為她掩了門退下。
許舒餘坐在梳妝台前，背對著進門的南若。
但南若從鏡子裏看到她的臉。
平靜而柔和。
“你都知道了？”許舒餘也從鏡子裏打量著南若。
南若點點頭，徑自走到窗邊的凳子上坐下了。
許舒餘起身，也走到她旁邊坐下。
她張了張口，但門外響起了輕輕的叩門聲，於是她又閉嘴了。
門被推開，是剛剛那個丫鬟端著茶進來了，給她們二人都上了茶，便又退了出去。
門重新關上了。
南若先開了口，“許小姐，來龍去脈我已經清楚了，所以我才給你寫了這個條子。”
許舒餘望向梳妝台上的信件，正攤開來擺在桌麵上。
信裏隻寫了幾行字，卻字字戳她的痛處。
段長祿、雨夜、酒……
她怎麼知道？
許舒餘緊張地握了握拳，繼而又放鬆下來，既然她都知道了，還有什麼不能說的。
於是她開口問道：“你想要什麼？”
“對你，我什麼都不圖，我要的是那個跟在你身邊的，段長祿的殘魂。”南若端起茶杯品了一口。
“你說什麼！魂魄？”許舒餘做足了心理準備，卻還是被她給驚到了。
“段長祿是死了，可是他的魂魄還在，掀起汝南江波濤的始作俑者就是他的魂魄。”南若長話短說。
“哈哈哈哈……”許舒餘突然大笑起來，笑著笑著突然沒了聲音。
“果然是他，我也不是沒有這樣猜測過。但這是為什麼？”
“為了將你也拉入汝南江裏，體驗他的瀕死感。”南若答道。
“原來如此。”許舒餘嘴角扯出一絲笑意，眼裏卻是深深的寒冷。
“那他要失望了，我此生都不會再靠近汝南江邊，他那麼肮髒的人待著的地方，我絕不會踏進一步。”
“幸好你有這樣的覺悟。”南若又品了一口茶，內心對她有幾分敬佩。
“是他的…魂魄告訴你的嗎？”許舒餘問道。
“確切的來說，不是魂魄告訴我的，是我看到的。”南若答。
“那你也看到了……”許舒餘聲音顫抖著。
“沒有。”南若沒等她說完打斷了她。
……許舒餘沉默了片刻。“我知道了。”
“你也知道了我做了什麼。那他的魂魄會怎麼樣？我會怎麼樣？”許舒餘仰頭將杯中的茶一飲而盡。
“我拿回跟在你身邊的殘魂，段長祿的魂魄就會入了輪回而去，此生之事已了。”
“而你，我不知道你做了什麼，也與我無關。”南若也將杯中茶飲盡，答道。
“好。”許舒餘又沉默了片刻，抬起眸子正式地望著南若，今天第一次真正的展顏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