驚蟄擼袖子就衝過去拎人。
楊毅州他們這一家子都是專注讀書的，就算會稍稍學習君子六藝強身健體，但別說楊興言才八歲，就是之前二十歲的楊三少爺都被驚蟄拎著錘，毫無還手之力，現在楊興言當然是被壓著按在了凳子上。
春葉雖然才跟著戚黎月，但她知道聽話，立刻就去問了旁邊的丫環，然後找到了戒尺。
眼看戚黎月拿著戒尺，楊興言有種不好的預感，他大聲嚷嚷：“戚黎月！你想做什麼！這是我家，你想在我家對我做什麼？！”
戚黎月溫柔一笑：“沒什麼，隻是我這人脾氣不好，所以想教導一下你而已。”
下一秒，她抬手，落下。
戒尺落到楊興言的屁股上，一陣鈍痛傳來，更讓楊興言感覺到難堪的，是羞恥。
他是大房唯一的嫡子。
從出生開始，他就受盡寵愛。
加上他很聰明，讀書上很有天分，在楊家他完全可以橫著走。
這種被當著下人的麵用戒尺打屁股的事情他都沒經曆過！
不！
或者說，他出生這麼久，都沒有被人用任何東西打過屁股！
他又是羞惱，又是憤怒，看著戚黎月的眼神都帶著殺意：“你個瘋女人，你放開我！放開我！我要打死你！”
戚黎月就像是沒聽到他的罵聲，手中戒尺一下一下打下去。
雖然“病弱”的她力氣不大，每一下都不是特別疼，但是量變可以引起質變，一開始楊興言還能氣憤滿滿罵人，慢慢的，他聲音就帶上了哭腔，屁股上的疼痛也越來越重。
就算聰明，就算被培養出來一股子傲氣，但楊興言畢竟才八歲。
就算嘴硬，他屁股也不硬。
等到最後，他已經哭了起來，但是他還是忍著沒有認錯，就隻嗷嗷哭。
餘舒蝶來的時候，都還沒看到院子內的情況，就先聽到了嗷嗷哭聲。
那熟悉的聲音讓她心中咯噔一聲，臉色也變得格外難看。
她快步走進去，就看到兒子被摁在凳子上，而她那個病弱的大女兒，正一下一下，不急不緩抬手，戒尺落到兒子屁股上。
那一下，餘舒蝶聽到自家兒子猛然提高的痛呼和哭聲。
她隻覺得天旋地轉：“戚黎月！你在幹什麼！”
“楊夫人來了？”戚黎月不急不慢，又給了楊興言一戒尺，才抬手。
春葉很機靈接過戒尺，夏雨扶著戚黎月坐下，秋霜蹲下，給她按揉手腕，冬雪端了一杯茶過來，讓戚黎月潤口。
看戚黎月這施施然的樣子，餘舒蝶更是感覺自己腦門一抽一抽的疼，她深呼吸好幾次才壓下了自己心中的憤怒，但語氣中還是帶上了質問：“你這是在幹什麼？他是你弟弟！”
“我爹隻有我一個女兒。”戚黎月抬眼，“何況我姓戚，他姓楊。”
餘舒蝶氣急：“那他也是你弟弟！”
“他可不想有我這麼一個姐姐。”戚黎月眼中嘲諷一閃而過，“楊夫人想要質問我，不如好好回憶一下，你曾經答應過我什麼。這才第二天，怎麼就有人來我這偏僻的小院子裏麵找我的麻煩？”
臉色蒼白的少女放下茶盞，瓷器和石桌碰撞發出清脆的輕響。
而她抬眸之間，是絲毫不讓的譏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