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還不到半個時辰,戚黎月又到了前廳。

不過這次,前廳不止有楊毅州和餘舒蝶,還有二房的楊毅明和他的妻子李氏。

當然,另外一個被揍過的當事人也在,隻是此時是躺著的,臉已經青青紫紫紅紅腫腫,看上去很是淒慘。

見著戚黎月,李氏一拍桌子,聲音含泣卻咄咄逼人:“大哥,大嫂,我兒好好在家裏,卻被人打成這樣,你們是不是應該給我一個交代!”

楊家在楊毅州這一代一共兩個嫡子,就是楊毅州和楊毅明,兩兄弟關係雖然不錯,但李氏和餘舒蝶關係一直都不好。

要知道,楊毅州在餘舒蝶之前也是娶過妻子的,隻是那位運氣不好,生孩子的時候難產了,雖然順利生出來,但傷了身體,所以撐了兩年之後也去世了。

後麵幾年楊毅州沒有娶妻,尚書府的掌家權就落到了李氏手裏。

李氏自認為自己也是辛苦為尚書府付出,結果餘舒蝶嫁過來第二天就把掌家權給搶了過去,都沒有半點過渡的。

失了麵子的李氏當然不會對餘舒蝶有什麼好臉。

現在自己兒子受了苦,還是餘舒蝶的女兒造成的,李氏那是火上加火!

餘舒蝶被質問之下,下意識去看戚黎月。

雖然相處時間不多,但她看得出來戚黎月不是個軟性子,之前跟她都能對著幹,現在……等等,戚黎月在幹什麼?

戚黎月什麼都沒幹,她就是讓驚蟄扶著自己在椅子上坐下,安安靜靜看著李氏的怒火和餘舒蝶的反應。

甚至在餘舒蝶看她的時候,她還一臉無辜。

就像是今天這事兒和她沒有關係。

倒是李氏注意到餘舒蝶的視線,她順著過來,看到戚黎月這個揍過她兒子的人,先是因為戚黎月的容貌驚訝一瞬,然後也瞪了戚黎月一眼,但今天她的目標是餘舒蝶,也懶得節外生枝,所以也就僅限於瞪一眼。

戚黎月不僅不生氣,反而還對著李氏笑了笑。

李氏:“……”

她覺得戚黎月人雖然長得漂亮,但是好像有點那個大病。

眼看餘舒蝶不說話,李氏逼近:“怎麼?大嫂,你想好要怎麼和我說了嗎?”

“行了。”旁邊的楊毅明眉頭一皺,然後居然看向戚黎月,他拱手,看上去很是無奈:“黎月侄女,今日這事是犬子不對,是他過界冒犯了你,我一定讓他負……”

話沒說完,戚黎月伸出手,像是想拿茶杯,卻將茶杯砸到了地上。

瓷器破裂的聲音響起,戚黎月和楊毅明對視,她唇邊還帶著溫柔無害的笑容,她問:“楊大人怎麼不繼續說了?”

有那麼一瞬,楊毅明被戚黎月眼中冷意震到了。

等回過神,已經過了說話的最合適的時候。

“戚小姐好大的威風。”李氏這次沒忍著了,陰陽怪氣了一句。

地上的碎瓷片有丫環收拾,戚黎月旁邊又放了一杯熱茶,她語氣淡淡:“曾經在尚書府和佛寺生過幾次大病,身子不好,居然連茶杯都打碎了,倒是讓諸位見笑了。”

楊毅州眼神落到戚黎月身上,隱約察覺到了不對。

戚黎月待了近十年的佛寺是他們千挑萬選的,絕對清淨——意思是人少,東西少。

按理說,在那種地方養大的病美人應當是嬌怯,柔弱,很好拿捏的。

但現在他莫名覺得,好像事情不會和他想象中一樣發展。

穩坐釣魚台的楊毅州終於坐不住了,他開口:“今天這件事確實是誤會,黎月應當是忘記了,博文是你未婚夫,你們自小定下婚約,這次也是博文心念你,所以想和你多說幾句話,沒成想居然嚇到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