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我們到皇城了!”皇城東門處,一輛看上去很簡單甚至簡陋的馬車正不急不慢往裏走,馬車簾子掀開了一條縫,一個看上去才十三四歲的小丫頭探出頭來,滿臉都是興奮。
這一副驚奇像是沒見過皇城的樣子惹了不少人注意,但看了一眼之後也隻覺得這小姑娘長得挺漂亮,然後就移開眼,專注自己的事情去了。
唯有旁邊一個身穿錦衣的中年男人看了看馬車,帶著點不確定的打量,然後靠近過去攔下馬車。
他還沒開口,就聽到馬車裏麵傳來少女虛虛幻幻的,像是落不到實處的聲音:“驚蟄,你小心些,不要摔下去了。”
與此同時,伴隨的還有兩聲咳嗽。
中年男人心中把握更大,他拱手,狀似禮貌,但眼中帶著輕視的打量:“馬車內可是戚小姐?我家尚書和夫人遣我來接你。”
然而他見到的不是驚喜的少女,而是驚蟄甩下的簾子。
隨後他還聽到了驚蟄懊惱的聲音:“哎呀,小姐,您怎麼又咳嗽了?都是他們非要催著小姐回來,要是再晚一些,天氣暖和了,小姐也不會被涼風驚到。”
“無事。”馬車中坐著的秀美絕豔,但麵色和唇色都很蒼白,一看就身體虛弱的少女搖搖頭,“我這身體也不是一兩天了。”
“哼!”驚蟄撅著嘴巴,一看就很不高興。
“敢問馬車中可是戚小姐?”感覺到被忽視和暗指到的張管家不滿了。
在他看來,自己是一部尚書的管家,還是心腹的那種,出門誰不給兩分薄麵?
而戚黎月呢?
雖然是將軍之女,但父死母改嫁,要不是老爺看重夫人,而夫人總歸惦念她兩分,他都不會來接人!
而現在戚黎月還在拿腔拿調,這是指著他一定要接她回去呢?
“我倒不知我何時和尚書府有了關係,可是父親曾經的幫過的什麼人在這幾年間做了尚書?”馬車中傳來了少女柔柔弱弱,還帶著天真的聲音。
“戚小姐莫要玩笑!您當年可隨著夫人在我們尚書府住了半年多!”張管家臉色更不好看了。
“你是什麼玩意?敢凶我家小姐?就看你這樣,尚書府也不是什麼好地方!”驚蟄小心掀開一點馬車簾子,剛好夠她露頭,劈裏啪啦對著張管家一頓罵。
“好了,驚蟄。”戚黎月又咳嗽兩聲,“這位……不知道怎麼稱呼,驚蟄年紀尚小,偶爾說話衝動了些,但並無惡意。”
張管家臉更黑了。
隻說她年紀小,不說懲罰也不說道歉,這是明晃晃的偏著呢!
怒火上頭,他一句話脫口而出:“戚小姐莫不是不想去尚書府了!”
這其實是威脅。
但戚黎月還真就接了話:“我身為鎮北將軍之女,將軍府既在,何有去他處住的理?勞煩這位……去和我母親說一聲,今日我先回將軍府,改日得空之後,再去尚書府拜訪她。”
驚蟄哼了一聲:“聽見了沒有?別攔著我們馬車,到時候別不小心摔了也怪我們!阿大,走,我們去將軍府!”
相比於驚蟄的快言快語活潑,沉默寡言的車夫阿大隻嗯了一聲,不多言。
驚蟄小聲嘟囔:“木頭。”
嘀咕完,她白了張管家一眼,放下簾子之後先給戚黎月裹上了披風。
阿大都不多看張管家一眼,甩手一揮馬鞭,馬車就這麼當著張管家的麵繞開了他,走了。
張管家臉色漆黑,眼神怨毒,冷哼一聲揮袖:“好啊,我看你能囂張到什麼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