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一下半期開始,國畫係徹底忙瘋了。
如果說上半期的課業密集度屬毛毛雨,那麼,下半期就是疾風驟雨,外加狂風肆虐。
老蔡仍舊任職他們的主教授,專研國畫。
今年他摒棄所有虛的,實打實開始挖掘大家的創作力。
國畫也需要革新,並不能因循守舊。
他在第一堂課上苦口婆心,原話是這麼說的,“你們即便畫成狗屎也沒關係,創新之路道阻也長,都不要局限自己!”
老蔡的理念一向如此,但不得不承認他是個好老師。
哪怕嚴苛的幾乎不近人情。
因為忙碌,開學第一周兩人沒有碰上麵。
金融係下半期的選修課明顯增多,顧林澤不僅要兼顧學業,還要爭分奪秒解決投行業務。
每年如此。
投行新年初始是一年中最為忙碌的時候,比之年尾,工作量還要大上不少。
他從高一開始就被顧文淞拉去曆練,一直延續至今。
今年更是提前到了年初七。
L.Z:【在幹嗎?】
C.L:【肝作業......你呢?】
顧林澤發了一張辦公室照片過去,【你男朋友還在加班。】
C.L:【萬惡的資本。】
顧林澤看著消息笑得不行,【萬惡的資本家是你未來的公公,要不要過來當麵指控?】
蘇沫鬧了個大臉紅,對‘公公’這個詞眼暫時接受無能,【我很忙,沒空。】
顧林澤一挑眉峰,笑出聲。
指尖在手機鍵盤上飛舞,他很快回了條消息過去,【忙碌的女朋友,你男朋友在線申請約會,可否?】
蘇沫一秒思考都沒有,【否。】
顧林澤盯著手機看半天,最後無語地仰靠在椅子上。
手背搭在額間,半罩著眼睛,隻留下細碎的睫毛投影。
辦公室裏很安靜,能聽見清淺的呼吸聲。
約摸五分鍾。
顧文淞從外麵敲門進來。
他的眼皮子底下染了薄薄一層鴉青色,精神頭看上去還是好的,他走至辦公桌前,不等顧林澤反應,直說,“明天跟我去南市出差,順道帶你見見夏鴻升。”
顧林澤沒動靜。
顧文淞蹙著眉頭,“你怎麼了?是不是不舒服?”
不怪他這麼想,主要是夏鴻升這名字太炸,他不光是投行界的泰山北鬥,更是顧林澤早年最為欣賞的業界大佬。
這會兒沒反應,還能因為什麼?
他說著就要過去檢查,手抬到半空中,卻倏然被製止。
顧林澤拍開他,語氣不詳,“不去。”
顧文淞,“......”
顧文淞發現他跟兒子有代溝了,“你不想見夏鴻升?”
“不想。”顧林澤直起身,繼續把今日份工作收尾。
顧文淞像是受到了衝擊。
一貫秉持待事四平八穩的老狐狸摸不著頭腦,失控感由升,“為什麼?”
顧林澤不耐煩地輕歎口氣,“你能先出去嗎?我還有幾份數據要核算。”
顧文淞,“......”
兒子這是在嫌老子?
他神色嚴肅起來,意識到這或將是個大問題,正要追根究底,桌上的手機驀地震響了兩聲。
顧林澤抬眸示意他出去,而後,劃開手機屏查看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