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
順嬪仿佛已在此地等候多時，有預謀的叫住了我。
她的眸子已經不似初見般清澈，那張臉卻一如往昔，帶著些疑問道:“可是要去找上官卿？”
不知為何，“上官卿”這三個字從她的口中說出時，我竟生了幾分厭惡。
事到如今，我已經不想再裝腔作勢的和她說那些迂回的話，順嬪不像淑妃和蘇北辰般睿智，甚至有些自作聰明的愚蠢，我不解父皇為何要將這樣的人留在身邊。
“順嬪，你可真是聽話，父皇讓你做什麼你就做什麼，怎麼，父皇得到了消息，知道大哥來我這裏，便派你過來麼？”
我的言語雖有些犀利，但我確實不願意說那些違心的話，更何況，這是在南國，我身為一國公主，沒必要看著誰的臉麵。
順嬪似乎在詫異我的言語，亦或是我這番打亂了她的計劃，她想說的話也被堵在了嘴邊。
父皇總是這樣，所有的一切仿佛都在他的掌控之中，他明白我見了大哥之後心裏會有怎樣的情緒，所以便派了順嬪過來疏導，他也知道上官卿如果忽然死去，我在心裏一定不會原諒他，所以他便選了這樣的一種方式，他可真是一位好父親，而我卻沒有任何選擇權。
“公主，即便此時心情不悅但我們之間也大可不必如此的針鋒相對。”
順嬪的聲音如清澈的水聲，但落在我的耳裏卻格外嘲哳。
“針鋒相對麼？我隻不過說了一句實話罷了，你若聽著心裏不舒服，離開便是了。”
北國的窗紙向來單薄，上官卿此刻站在書房門前的身影格外明顯，我的心隱隱作痛，沒由來的心疼他。
“公主，我知道你如今心中有怨氣，且耐心聽我說完這幾句話。”
順嬪的目光很是真誠，但我已經不會再相信她了，此刻我們二人就站在院子裏，陽光透過那四季常青的雪鬆映射下來，光影交錯，我的思緒忽然回到了那年的宮宴上，那時的我隻覺得她如白紙般不染塵埃。
父皇眼光很好，她確實很會欺騙人。
“可惜我沒有耐心，順嬪，你知道嗎？你很會偽裝，但暴露之後又變得愚蠢，愚蠢了便會犯錯，一步錯了便會步步錯，順嬪，你知道你錯在哪裏嗎？”
我瞧著她被陽光照耀後琥珀色的眸子，平靜的看著她搖頭。
“順嬪，你不應該愛上父皇的，愛情隻不過是他用來權衡利弊的工具，是他用來牽住你的線，你隻不過是一個細作，完成任務後沒必要再赴湯蹈火了。”
順嬪的神色肉眼可見的慌亂了起來，她愛父皇，其實並不難看出來。
我轉身時沒有注意到她接下來的神色，因為上官卿推開了門。
直至墜入了那個並不溫暖的懷抱時，我的心才逐漸真正的安定下來，我深呼了一口氣。
其實，總該有這麼一天的，我們應當將所有的事情全部理清楚，而不是用所謂的愛來妥協大局，盡管如今的格局並不會有任何動搖，亦不會發生任何改變，但確實有這個必要，上官卿需要這樣的一個交代，我也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