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我不知道在雨裏跪了多久,隻知道昏過去的時候,隻有月洗在我的身旁。
我迷迷糊糊的看見月洗拿起了我身上的錦囊,慌忙的扶起我,這是我第一次在她的臉上看到其他的表情,我很想讓她不要擔心,可是卻已經昏了過去。
直到我再次恢複意識的時候,已經是躺在宮裏的榻上了,我死死地看著簾帳上繁複的花紋,說不出一句話。
“公主,醒了就把藥喝了吧,你這又是何苦呢?”
蘇北辰坐在一旁的凳子上,正在翻看著一本醫書,察覺到我醒來後,他連忙端著藥湯來到了我的身旁。
看著他那張熟悉而又陌生的臉,我苦澀的搖了搖頭。
眼淚順著眼角跌落,我心中悲痛欲絕,“那名古,是不是在我經常隨身攜帶的錦囊裏。”
蘇北辰沉默著點了點頭,我閉上了眼睛。
“公主,這是誰也沒有想到的,當日我來到宣政院門口時,大祭司抱著你,手裏緊緊的抓著那個錦囊,她沒有說話,可是眼神卻讓我覺得十分奇怪,寫好藥方之後我便拿起錦囊聞了聞,盡管沒有拆開,但確實如此,名古溶於水,此刻已經融化殆盡了。”
我沒有聽蘇北辰後麵再說些什麼了,可是父皇能猜到我要為上官卿求那株名古,那上官卿的身上會不會也有一味毒藥,我不敢想,就那樣閉著眼睛。
直到聽到了蘇北辰推門聲響起的時候,我叫住了他。
“蘇北辰,和我出宮去吧。”
我沒有睜開眼睛,但蘇北辰此刻一定是愣在了那裏,什麼聲音也沒有發出。
“蘇北辰,我求你了。”
“公主,你身體虛弱,在雨中又跪了兩個時辰,體內的寒氣還未退去,還是莫要再輕易走動了。”
“但是,我可以和二殿下一同去幫公主看看。”
我驀然睜開了眼睛,蘇北辰一襲玄衣,眼角帶著笑意,我含著淚水點了點頭。
就這樣,我時而清醒時而昏睡,反反複複的不知道過了多久,全身上下沒有一點的力氣,這段時間我做了很多個噩夢,在夢中反複的掙紮,我隻覺得我好像被握在了他人的手掌心,那人稍微一用力,我便喘不過氣來,這種窒息的感覺讓我覺得陷入深淵,久久難以逃脫。
再次有意識時,是因為母後的哭聲,周圍好像有很多的人,我的心跳很快,迷迷糊糊的什麼也看不清楚。
“離兒,你怎麼這麼傻,就因為那個北國的皇帝,何至於和你父皇走到如此地步?還傷了自己的身子。”
我想睜開眼睛,但發現自己好像並沒有那個力氣,我緊緊地握著被褥,但卻使不上一點力來,在失去意識之前我聽到了蘇黎的聲音。
“母後,你也無須太過悲傷了,也要注意自己的身子,姐姐定能醒過來的。”
人群熙攘,聲音交雜,在南國慶雲三十五年的春天,父皇的女兒或許早就已經死在了那場大雨裏,是她的父皇親手殺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