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北國皇宮的時候,我和二哥直奔太醫院,我心亂如麻,但又愈發覺得自己好像從未有這般清醒。
看著太醫院金光閃閃的牌匾,我頓了頓腳步,“二哥,我去偷出來吧。”
二哥的眼神落在了我的身上,他有些哭笑不得。
“離兒,幼年的時候,在這皇宮裏就沒有你不敢拿的東西,可唯獨這株名古,你卻不敢碰都不敢碰,唯恐避之不及。”
“罷了,再珍貴又能如何”我垂了垂眸,邁著步子走了進去,“或許,這些年它一直都沒有用處,就是在等待此刻吧。”
我沒想過會在這裏碰到蘇北辰,這個簡單的對視實在是讓我有一些猝不及防。
“微臣參見公主殿下。”
蘇北辰微微彎了身子,他如今換成了南國的服飾,一身玄衣,頭發半束,我從未在他的臉上看到這樣不遮不掩的喜悅。
正當我不知道要如何繼續接下來的話語時,二哥卻向我遞來了橄欖枝。
“蘇離,我不是讓你幫我拿點何首烏嗎?你杵在這裏做什麼?”
我連忙接話,“好好好。”
我和蘇北辰眼神溝通了一下便離開了,他從小離開了故鄉,經曆過的培訓和受過的痛楚或許遠遠超乎了我的想象,在北國如此漫長的蟄伏也不過是為了如今,可是值得麼?
看著我發愣的模樣,二哥輕拉了一下我的衣角,“離兒,去拿吧,二哥幫你看著。”
我回過神來,名古的位置從小到大我都熟記於心,從來不肯碰它,可真當我走到它跟前的時候,我發覺自己還是差點勇氣打開這個櫃子。
名古是這太醫院之中最名貴的一味藥材,沒有之一。
可在人命懸一劍之時起死回生,救人於危難之際,亦可解百毒,有奇效,父皇曾經說過, 這一株名古,可保西域百年昌盛,在兩界的必經之路,南國承諾百年之內不征西域任何財物。
正是因為這一株名古是因為大局而存在的,所以這些年來我都避之不及,可真當我下定決心,蹲下身子打開櫃門的時候,那裏麵竟然什麼也沒有。
我癱坐在地上,二哥見我遲遲不出來,便過來尋我,瞧著我這番模樣,他連忙問道:“離兒,怎麼了?”
我有些失神,蹙了蹙眉,“不對,名古不在這裏。”
其實我和二哥從未見過那名古真正長什麼樣子,隻知道他就在這一個醫藥櫃子裏,上麵貼著已經泛黃了的頁紙,二哥在裏麵仔細的找了一遍,但仍舊是什麼東西也沒有發現。
我們二人出去的時候,蘇北辰朗聲說著熟悉的南國方言,在糾正一個太醫所犯的錯誤,我輕瞟了一眼,便和二哥離開了。
在回去的路上我們二人沒有一個人說話,或許隻有父皇才知道名古在哪裏,可是如今貿然前問,父皇那樣聰明的人,怎麼不會猜出一些什麼呢?
和二哥辭別後,我一個人漫無目的走著,我仔細的回憶,年幼時西域使臣送上來那名古的時候是在一場宮宴上,我記憶深刻,絕對是見過的,可惜早就忘記了。
路過祭司台的時,月洗依舊站在那裏仰望天空,我看她緊握拐杖,那張精致而又漂亮的臉上讓人窺探不出任何,高處不勝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