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我在書房來回翻著書卻瞧不進去一個字。
“娘娘,今夜榮妃病了,傳了太醫,皇上去了她那兒,大抵是不會過來了,夜已深了,娘娘快睡吧。”
嬤嬤有些心疼我,倒了杯熱茶後又在我身邊輕聲的安慰了幾句。
我的心一陣刺痛,人往往就是這樣,在得與失之間總是很難做出一個正確的抉擇,究其緣由,便也就隻是接受不了這個落差。
在此之前,我從未得到上官卿的榮寵時,我自然可以坦坦蕩蕩的說聲不在乎,可如今這份恩寵降臨到了我的頭上,卻在如此短暫的時間後又沒來由的離開,我想起了我今日同那些妃嬪們說的話,略有些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娘娘。”
嬤嬤忽然開口喚我,相處一年有餘,我察覺到嬤嬤想說些什麼,但是困於身份卻難以開口,我便也很聰明的給了她一個台階下,也給了自己一個台階下,畢竟在這個時候,有人開導,總比我一股勁的鑽牛角尖強的多。
“嬤嬤。”
我有些眷戀的輕輕依偎在她的身上,囁嚅道:“我好難過。”
“娘娘啊,不難過,這後宮的女子,皆是要度過這一個難關的,皇上就一個,可是後宮卻有無數個女子,盡管能留住皇上一時,但也不見得長久,娘娘已經做的很好了。”
我愛上官卿麼?這實在太過複雜,其實我也很難說的清楚,可是我一想,他要用看我時那雙灼灼的桃花眼看榮妃,看其他妃子,我的心便疼痛難忍。
往日裏未得到時,我也是真的不在乎,可如今已經在這個份上,我不願自欺欺人,也並不想否認。
驀然間,我想起了解憂師,看著搖曳的燈火心裏一陣複雜。
“嬤嬤,找蘇太醫來吧,說是本宮生病了,身體不舒服,卻瞧不出病在哪裏。”
嬤嬤張了口,想說什麼卻被我眼底的堅定打亂,隻得沉默著走了出去。
蘇北辰來的時候,已經月上中天,冬日裏的月色總是很澄澈,清輝灑在窗邊還未消融的積雪上,晶瑩剔透的。
“娘娘,蘇太醫來了。”
聽到嬤嬤的聲音後,我關上了窗,蘇北辰一身太醫院的著裝,看樣子不像是被我吵醒的。
找了個理由讓嬤嬤出去,聽到那咯吱的關門聲時,蘇北辰才放下醫藥箱,看著我早已伸出的胳膊,他並未為我把脈,隻是坐在我的對麵,一臉沉寂。
“蘇太醫快仔細瞧瞧,本宮到底病在了哪裏?”
我的聲音很大,想必嬤嬤站在外麵能夠聽到。
“公主,”蘇北辰聲音微弱,我在一旁甚至都聽的有些不太清楚,“心病還得心藥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