勞累了一天,張遠道洗了腳,坐在台子上休息。
身邊的四方形黑色戰國戚逸茶壺,飄著茶香。
薛柳用手托著下頜,深情的看著他,眼珠劃過來劃過去,含著一絲的憊懶。
張遠道偶爾一睜眼,看她一下,她就定著眼珠,期待他可以快點坐起來。
張遠道暗暗的好笑,但實在是太累了,不覺得睡著了。
薛柳也很疲倦,一時的興奮勁過去,眼珠越劃越慢,漸漸的也睡著了。
牆腳褐花蜘蛛似箭飛出,八隻手死死抓住粘在網上的白娥,它剛剛吐絲完畢,飄飄的在空中飛舞,突然一切都結束了,那麼快、那麼殘忍、那麼利索,招呼都不打一個……
看著張遠道、薛柳勻亭的呼吸,和歡快、幸福的笑意,它眼裏閃出一陣心酸,本來它也有一個喜歡的人,在還是毛毛蟲的時候就已曆經風雨,終身私定……
它所不知道的是,它的**,早就被一個調皮的小孩子用火烤死了……
命運捉弄著你,你也是捉弄人的命運!
張遠道醒來後,發現薛柳已躺在身畔甜甜的睡著了,夢裏嘴還嘟著,仿佛在生氣。
張遠道給他蓋上一件外套,自己默默的坐著喝茶。
終於薛柳逐漸睜開了眼睛,她笑著爬起來,倒了一杯白開水。
張遠道說:“或許你該喝杯茶的。”
薛柳道:“為什麼呢?”
張遠道說:“喝茶總比喝白開水好吧!”
薛柳指著手裏的水,問道:“你說,我有沒有病?”
張遠道好奇的一愣,笑道:“我可以保證你很健康,你一頓比我吃的還多,就算有病也一定是我。”
薛柳道:“那我為什麼要喝茶?”
她一直以為茶就是一種中藥。
有時候我們以為理所當然得東西,總會有一些瘋子會提出質疑。
也多虧了這些瘋子,世界才沒那麼單調。
張遠道說:“喝茶有很多好處。”
薛柳笑著問:“難道有好處的事你都做嗎?”
張遠道笑了笑,道:“至少喝茶這件事我是這麼看的。”
他喝了一口茶,深深的吸了一口氣。
她調皮的笑了一下,道:“你真狡猾。”
她本以為張遠道會直接說——是,那麼她就可以數落他了,可是張遠道修飾了一番,叫她挑不出錯來了。
她本不該玩這種小孩子玩的遊戲的,可是談情說愛,本就是小孩子玩的一場遊戲罷了。
張遠道笑道:“我已經是老江湖了,我自己也覺得自己挺害羞的。”
薛柳看著他手裏的筆,問道:“我坐在這個地方會影響你嗎?”
張遠道淡淡的說:“哪怕你是一條蟒蛇,我也絕不會分心的。”
薛柳指著張遠道的鼻子笑道:“真惡心!我很像蛇嗎,或許……或許你是說我的腰很細……”
話未說完她就先自個兒笑得跳了起來。
張遠道說:“那麼我隻能說我用了反諷的修辭手法了。”
薛柳停下笑意,眼珠一轉問道:“哦,那麼你諷刺我什麼呢?”
張遠道低著頭,道:“我想,我還是不說要好些,你說是不是?”
薛柳拉著他的手,道:“我有沒有打過你,罵過你,恨過你……”
張遠道:“好像都沒有!”
薛柳跳起來,叫道:“好像!我一直對你好的不得了,給你酒喝,做飯給你吃,還燒水給你用,和你聊天……”
張遠道怕她一直說下去,忙道:“不錯,你為我做了數不清的好事。”
薛柳自己也有一些不好意思,嫣然道:“那麼,我們就是……就是很要好的……嗯……人了,是不是?”
張遠道愉快的點點頭。
薛柳道:“那你是不是應該坦誠的告訴我,你諷刺我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