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挖苦我，隨便你，反正我的事你都知道，我無所謂了。這些天我真的心力交瘁了，我太想發財了，我想賺大錢，可是回過頭來一看，我一無所有，你滿意了吧？”
何紅嬌說話的時候有一種拒人於千裏之外的感覺，看上去是一種恐懼之後的自我保護，不過整個狀態用兩個字來形容還算貼切，那就是“可憐”。
曾經的名牌西服沒有了，這一刻她坐在我的麵前，淨穿的是一些廉價的衣服。
這倒不是我勢利眼，而是她入職後的半年裏給我普及了很多高端衣服的材質和標誌，成功人士是需要高檔的衣服襯托的，可是這次來她顯然沒有襯托一下。
“別這麼一副死樣子，人死鳥··不對，隻要沒死就沒有什麼過不去的坎。放心好啦，我們是老同學，我們是老鄉，你人都到了，我錢還能不給你嗎，就算被你騙，我也認了，不過遇見老鄉，你不該跟我敘敘舊嗎？”
我放下咖啡，盯著她的眼睛說道。
不過她或許是聽我說能借錢給她，似乎長舒了一口氣，但眼神中沒有了之前那種精神，沒有了那種趾高氣揚的自信和舍我其誰的霸氣。
我不知道這最後一年她都經曆了什麼，但貌似和我想象的不太一樣。
“我離職了，三年沒賺到錢，現在還賠了十萬，你高興了吧，我不是什麼女強人，三年後坐在你麵前的我，又被打回了原形，似乎比上次還慘，哎，當初聽你的就好了，我太急功近利了。”
聽著她的懺悔一般的告白，我徹底懵了，雖然也有一絲小竊喜，不過現在顯然不是竊喜的時候。
“怎麼啦？你們不是一直衝勁十足嗎？我不是挖苦哈，你就說說吧。”
“挖苦吧，挖苦吧，我無所謂了，反正都已經習慣了。”何紅嬌把咖啡當成啤酒一樣，一飲而盡，然後接著說道，“什麼衝勁十足，我們就是公司的免費勞工，現在回想起來真是太傻了。”
“到底怎麼回事？你每個月的工資不會是假的吧？”
“那當然是真的，不過那點工資根本不夠花。”何紅嬌歎了口氣說道。
“我去，你們那消費那麼高嗎？一個月萬八千的還不夠花？你是不是有點飄了？”我可是沒給她好臉色看，因為這樣的工資如果再不夠花，在我看來，就是自己作的，俗話說，NO作NO DIE。
“你哪知道怎麼回事，我們一個月是發工資不少，但我們根本就沒有五險一金，而且我們每次出差的費用都是自己出的，項目談成了，獎金也全在工資裏，項目談不成，出差費用自負，而且我們每年的培訓費用也是各小組自己承擔，再加上吃穿租房子，經常是入不敷出的。”何紅嬌抱怨道。
“不是，你們培訓怎麼還要自己掏錢呢？自己掏錢那還培訓個屁呀？”我無語的說道。
“當然是自己掏錢，因為我們有二十多個組，每個組有十幾個人，公司隻免費給每個月的前三名進行培訓，講市場戰略和最新的溝通技巧之類的，其他小組要想不被淘汰就隻能自己掏錢，這算是一種懲罰機製吧，不培訓也可以，但下個月如果名次沒有進步或者倒退的話，那就沒有獎金，甚至工資也扣，我已經有兩個月沒拿到錢了。”何紅嬌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