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為何跟蹤周成哲?周成哲的行動是否為魏國授意?而你又是何人,混在使團裏進京是為何事?”
“你的問題太多,我不知先回答哪一個。”白衣人還半彎著身子,一手撐在床沿上。“不如你先讓我站直了再說。”
“一個一個來,都躲不掉。”蘇顏壓了壓劍身,讓其更貼近他的頸脖。
感覺到寒氣透過皮膚直達頸脈,白衣人當即喊道:“女俠,饒命啊女俠!”像是剛向人學的,畢竟剛像這樣討饒的人就從這劍下逃生了。
蘇顏眼皮又跳了兩下,她挑了挑眉上前一步,伸出左手抓住其後勁衣物將人一把按在了床沿上。“別廢話!趕緊說!”
“我沒有跟蹤周成哲,隻是出來賞月碰巧遇見。我不知道周成哲行動是否為魏國授意,但我覺得是他自己的安排。而我不是壞人,我是魏國使臣,來離京給淵君祝壽的!”白衣人語速極快回答完了問題,過了幾息也不見壓著他的人有什麼回應,便又小心開口道:“我說的都是真的,下官葉觀魚,不知姑娘芳名啊?”
此人口稱下官,卻言語輕佻,人在虎口,又無反抗。
“你姓葉?”蘇顏的手略微鬆了一點,魏國皇室便是姓葉。“可沒聽說過魏國皇親有你這號人物?”
“啊?想不到你密閣情報也有不到位的時候啊!”本想乘機起身,不料聞言背上的手壓的更緊了。“咳咳,畢竟我隻是一個不值一提的小人物,不知道也正常。”
看著寒光下微微跳動的頸部皮膚,蘇顏想著要不要直接劃下去,她並未在魏國皇室成員資料中看到過此人信息,想來可能是被賜姓的功勳後代或士族。
但此人身手不錯,又花言巧語,將來有可能成淵國之敵,雖說現在魏國與淵國交好,但以後的事誰知道呢,現今周成哲的事件就可成導火索。
而且他夜半跟蹤而來,並無魏國人知其行蹤,期間遇著的幾人也都是淵國子民,思及此蘇顏左手用力捏緊了劍柄。
“噠噠噠”輕微的敲門聲從旁傳來,接著就是年古壓低的聲音:“大人,巡邏隊走遠了,小的能進去嗎?”他有點擔心裏麵的年一。
蘇顏看著趴著的葉觀魚,思索片刻還是鬆開了手,收劍進鞘看著他從床沿上起身。
不然還是留他一段時間,離壽宴還有些時日,要解決他有的是機會,而現在首要是查清周成哲的情況,萬一使團上報失蹤,還要分出人手假裝去尋他。
“ 進來吧。”蘇顏收回目光對門外說道。
年古輕輕推開門走了進來,先是看向床上的年一,目露擔心神色向蘇顏行禮:“大人,巡邏隊已經打發走了,不知還有其他需要小的效勞的嗎?”
“不用,去看你朋友吧。”
行禮謝過後年古快步走到床邊上下打量了一番,見其並無損傷頓時送鬆了一口氣。
這時葉觀魚在旁邊靠著牆慢慢挪到了門口,正準備跨步出門一走了之趕緊回去。這女人有點恐怖,剛才有一瞬間真覺得自己要去見閻王了。
“這就走了,不是要同我一起去找人嗎?”蘇顏慢悠悠開口,看著葉觀魚收回跨出的腳,慢慢走到其身側。“怎麼,你是又該主意了?”
“這在你淵國境內,有什麼事也輪不到我管是吧?我是來給淵君祝壽的,這才是我的工作。”葉觀魚甩甩袖子,把手背在身後跨步走到院中。“哎呀,今天這散步散的有點遠呐,月色也看夠了,該回去睡了。”
提氣輕身,葉觀魚飛上院牆,他停在簷上回身看著蘇顏,勾勾唇角笑著道:“下次再見,就告訴我你的名字吧。”說完翻下院牆不見人影了。
蘇顏對著他消失的院牆白了一眼,這人怎麼死性不改啊。
一旁的年古呆楞著看著兩人的互動,感覺旁邊床上的人動了一下。
年一唔了兩聲睜開雙眼,又抬手砸砸還暈乎的腦袋,摸了摸酸痛的脖子。
突然看見站在門口的黑衣人,他睜大眼睛指著蘇顏喊道:“抓……”話未出口就被年古捂住了。
年古在其耳邊小聲道:“別亂說,這是密閣的人。”又想起剛才自己喊的,咽了咽口水。
“密……閣?”年一眼睛瞪的更大了,他扒開年古的手緊緊握住。“你確定?她真是密閣的人?”
“千真萬確,我剛才看到她的令牌了。絞紋簇擁一個密字,和你跟我講的別無二致。”年古想抽回自己的手。
“絞紋,有……幾道?”他的勁越使越大。
年古疼的眯起眼。“呃,大概是,三……三道吧。”
丟開他的手,年一從床上跌撞著跑到蘇顏跟前,撲通一聲跪下,又嘭的一聲磕了個響頭。“大人,請您收了小的進密閣辦事吧,任何活計我都願意幹。這一直是小的多年的夙願,求您給個機會,讓小的為您效力,為國捐軀!”
蘇顏側退半步,看著眼前跪伏的大個,皺起眉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