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嘿嘿一笑,沒有說話。
牛力又說到:“你倆是不是一夥的?”
老人說:“我咋能和她是一夥的呢,我隻修我的車,和她不挨著。”
“那你為她望什麼風報什麼信兒呢。”
“我不就是喊一嗓子麼,至於你說那麼難聽麼。”
“什麼叫至於不至於,她貼了這麼多小招貼,我們要是抓住她,就叫她自己再清理掉,這下好了,你一喊她跑了,你替她去清理啊?”
“她貼的,我哪能替她清理呢。”
“現在不說她了,說說你吧。”
“我怎麼了?”
“你怎麼了,還用問麼,你看看你把攤子都擺到哪兒了?把整個人行道都堵死了,讓人怎麼走過去。”
“我向裏挪一挪不就行了麼,真是的。”老人有些不高興了。
“不是挪一點兒的問題,是這兒不能擺攤,你沒看這兒人行道已經很窄了麼?”
“人行道窄能怪我麼,你們政府修路的時候咋不修寬點呢。”
“你不要胡攪蠻纏好不好,人行道修多寬不是我管的事,我要做的是保證道路的通暢,這就是職責分工不同。”
“那你也不能為這就不讓我擺攤了,我這也是為人民服務。”
“哎呀,大爺,你說的不錯,我們都是為人民服務,不過你不能以這個理由給人民造成通行不便,這就變成損害人民的利益了。”
“你說怎麼辦吧?”老人氣呼呼的質問到。
“好辦,你看那邊沒,”牛力指著不遠處一個胡同口說,“到那個胡同口邊上去擺,既不堵塞交通,又不影響你掙錢,是吧。”
“離這路邊有二、三十米,人家來修自行車多不方便啊。”
“就二、三十米遠也叫不方便啊,那你幹脆上門服務,就不用擺攤了。”牛力明顯加重了語氣。
老人略微想了一下,嘴裏嘟嚷到:“唉,這樣也行吧。”極不情願地往那邊挪起修車的東西。
夏渀在車上看到這一幕,苦笑著搖了搖頭。
會發大嫂也看到了,對夏渀說:“那幾個小夥子還行,對老頭子沒有動手動腳的。”
“姐,對這些擺攤的小商小販,以前確實有些執法隊員不夠冷靜,動手動腳,簡單粗暴,不過現在好多了,很少再有那種情況了。”
廖莎莎也說到:“領導一再強調要文明執法,一遍又一遍的搞教育,我們隊員的素質提高了。”
“對,你們多勸一勸,把規定講清楚,他要是再不聽勸就是不講理了。”
夏渀點了點頭,說:“是的,多數人都能理解我們的工作,能夠給予配合,但是也有少數人就是不聽勸,隻為圖自己方便,不管是不是影響市容環境和交通秩序。”
會發大嫂歎了口氣:“唉,不講理的人到哪都有,就說我們村的鄭三炮吧,拆遷辦的同誌去談了多少遍,就是不滿意,要價高的嚇人,他家周邊的幾戶都拆了,就剩他家了。”
“不是有政策標準麼?”
“是啊,宅基地一半給回遷房,一半按一平方米四百元給錢,他就是不同意,要求三百平方米宅基地就得回遷三百平方米的房子,而且還得有一半的門市房。”
“那這個要求就太過分了。”
“誰說不是呢?”
正說著,就聽“吱”的一聲,單師傅來了一個急刹車,車裏的人前後猛然晃動了一下。
單師傅不好意思地說到:“局長,剛才差點撞著前麵這個發傳單的。”
夏渀一看,果然有一個女孩子在車流中間來回走著,手裏拿著一摞房產廣告,挨個往車窗裏麵塞。
廖莎莎馬上說到:“我叫後麵的隊員來收拾她。”
“先別慌,現在正好是紅燈,你下去把她帶到路邊人行道上再說,現在要是隊員們一去,恐怕會嚇著她,她再來回躲閃,容易出事兒。”
“嗯,好的。”
廖莎莎下了車,向那個女孩走去。女孩隻顧發傳單呢,沒有發現廖莎莎。廖莎莎走近她,一下子抓住了她的手腕,拉著她穿過兩個車道,從車流之間來到路邊,這時綠燈亮了,車輛起步魚貫前行。單師傅從交通崗右轉,靠路邊停了下來。夏渀也下了車,朝廖莎莎她們走去,老遠就聽到廖莎莎在訓斥那個女孩,還把她手裏的傳單沒收了。女孩愣愣地看著廖莎莎,一句話也沒說。
夏渀走過去,對女孩說到:“看樣子,你是個大學生吧?”
女孩看了夏渀一眼,小聲說到:“大學生怎麼了?”
“放假了,打工,是麼?”
“嗯,打工,我憑自己的雙手勞動掙錢,不偷不搶的,有什麼錯麼?”
“我很理解,也支持你用自己的雙手勞動掙錢,這是光榮的事情。但不偷不搶不一定就沒有錯誤。且不說你的行為影響了城市形象,單說影響交通秩序,剛才就有車輛因為你而急刹車了,你知道麼?”
“我沒站在車道裏,我是站在兩趟車之間。”
“你以為站在兩趟車之間就安全了麼?你影響了司機的視線和注意力,就極容易造成嚴重後果,再說了,你知道哪個司機是新手?萬一他一緊張操作不當呢?你可以躲他,但他要是手忙腳亂不知道躲你呢?想到後果了麼?”
女孩不吱聲了。
夏渀又說到:“去找些別的事情做吧,遠離危險,你的安危不隻是你自己的事情,也是你家人、朋友的事情,也是我們的事情。”
女孩小聲說了句謝謝,轉身離開了。
夏渀和廖莎莎回到車上,會發大嫂問到:“這也是你們的工作?”
夏渀答到:“是的,清理馬路上散發傳單的、在馬路上乞討的,都是我們的工作。”
“那要是遇到乞討的,你們怎麼辦?”
“一般都是送到民政部門的救助站,有拐騙虐待嫌疑的就送到派出所。”
“你們管的可真寬啊,嗬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