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躍然看看夏渀,又看看慶蓮,說到:“依我說不如這樣,夏渀醒過來了,已經沒有大礙了,就讓弟妹帶孩子先回去,孩子還沒吃飯,明天還要上課,今天晚上就讓曉蘭、溫欣和單師傅在這兒吧。”
“我不回去,我要陪著爸爸。”珊珊哭著說。
夏渀慢慢抬起左手,輕輕撫摸著珊珊的臉龐,說道:“珊珊,爸爸……沒事兒了,你和媽媽……回去吧,這兒……有阿姨照顧,爸爸……不會有事的。你要是……想爸爸,就等明天……放學後,再讓媽媽……帶你過來。”
慶蓮想了想,感覺張躍然說的也有道理,孩子還餓著肚子呢,這兒沒法讓孩子睡覺休息,明天還得上課,要是把她自己放家裏,她還太小,夏渀和自己也不放心。就說到:“這樣也好,等明天孩子上學走了我就過來,今天晚上就辛苦你們了。”
張躍然忙說:“有他們三個在,你就放心吧。走吧,我送你們回去。”
珊珊哭著說:“爸,那我明天再來看你。”
“嗯,好孩子……聽話,回去吧。”夏渀吃力地抬起左手,抹了抹珊珊臉上的淚珠兒。
周曉蘭、溫欣把他們送到病房外,轉身回走的時候,周曉蘭看到溫欣擦了擦眼淚,就關心的問到:“溫欣,怎麼了?”
溫欣答到:“剛才夏局看著女兒的時候,眼睛是那樣的溫情和慈祥,滿滿的都是愛,珊珊真幸福,我好羨慕。”
“哦,是這樣啊,我理解你的心情。你差不多有十年沒享受過父愛了吧?”
“嗯,我爸活著的時候也是這麼疼我。”
“這就是人們常說的父愛如山!”
“是的。”
“父親的愛是別的什麼愛都替代不了的,父親的胸膛就是漂泊的兒女們永遠的港灣。”
“隻可惜我的這個港灣沒有了。”
“不用怕,母愛也同樣偉大。你找對象就要找個有愛心的、胸懷寬廣的男人。”
“必須地,夏局就是標杆兒。”
“嗬嗬,好了,我們進去吧。”
第二天上午九點,區委小會議室。何強副區長、區委辦陳主任、公安局鄭局長、宣傳部康部長、城管執法局沈振東和幾個街道辦事處主任等,神情嚴肅的聆聽著劉書記的指示。
“首先,清理取締占道經營的馬路市場,是廣大市民的強烈呼聲,是市裏、區裏布置的任務,必須不折不扣的執行。我們要繁榮市場經濟,但決不是要繁榮占道市場。我們要方便市民生活,保證廣大市民的基本需求,但決不能以犧牲交通秩序、城市形象、市容衛生和投資環境為代價。我們要維護廣大市民的公共權益和利益,而不能把少數人的利益作為出發點。在貫徹執行區裏的決定上,城管執法局行動迅速,公安、交警、街道、宣傳等部門配合緊密,取得了可喜的成績,三個占道市場已經取締。城管執法局對後麵的三個也有了具體的打算,我認為可行,希望你們繼續努力,各部門也要配合到位。
其次,夏渀同誌受傷,說明我們的工作還有很大的阻力,這些阻力來自於教育不到位、理解不到位的少數人,來自於既得利益的極端自私自利者,來自於對社會、對政府不信任和生產生活方式、人格性格極端扭曲者。因此,我們不能掉以輕心,不能放任自流,更不能包庇縱容,還要加大宣傳教育的力度,這個責任主體在街道,希望你們要切實負起責任,把工作做細做實。
第三,區政府要拿出老舊小區的治理措施,研究製定可行方案,保證每個小區都有便民服務網點,讓居民們不出小區就能買到糧油蔬菜等,解決群眾的生活所須,有效安置病殘、困難群眾就業、生活,妥善處理外來務工人員的經營經商問題,為城市建設和管理創造良好的硬環境。
第四,公安機關要抓緊破案,嚴厲打擊暴力抗法的犯罪分子,決不能讓他們逍遙法外,維護法律的嚴肅性和和諧的社會秩序。
第五,要對夏渀同誌的事跡進行總結和宣傳,號召全區幹部向他學習。部隊長期的熏陶和曆練,鑄就了他的忠誠和勇武。他腳踏實地、勇於擔當的敬業精神,身先士卒、無私無畏的高尚風貌,樂於奉獻、克己為人的道德品質,是我們值得學習和弘揚的,我們有不少幹部身上恰恰缺乏這些必備的素質。區委、區政府對夏渀同誌要進行嘉獎,會後請何強、陳鯤同誌代表我和歐陽區長前往醫院看望慰問。”
上午八點多,醫生護士對夏渀進行了檢查,確認夏渀的傷情穩定了,就把他轉到一個單人病房,換藥輸液繼續治療。慶蓮熬了點小米粥,蒸了一小碗雞蛋糕,早早來到病房,喂著夏渀吃下。
慶蓮一到,就趕忙把周曉蘭、溫欣、單師傅換下去休息了。十點多鍾,沈振東與何強副區長、陳鯤主任帶著一大籃鮮花和幾袋子營養品來到病房,看望慰問了夏渀。何強他們走後,桃園街道林主任和關月幾個人也來了,林主任和夏渀聊了聊,對在他們街道發生這樣的事向夏渀道謙。關月沒敢靠前,站在遠處默默地看著夏渀,眼睛裏禽滿了淚花。中午的時候,趙凱歌和局裏的同事們,來了一撥又一撥,大大小小的花籃、水果籃擺了半個房間。
下午,一個讓夏渀沒有想到的人出現了:會發大嫂。
“哎呀,姐姐,你怎麼來了啊?”夏渀吃驚的說,隨即向慶蓮作了介紹。
“今天一大早我就聽說了。弟弟啊,誰這麼狠心,把你打成這樣?”會發大嫂把半籃子雞蛋放下,心疼的哭了。
“姐姐,不要緊的,過一陣子就能好。”
慶蓮也忙說到:“姐姐,夏渀總和我念叨你,我還沒去看你呢。”
“妹子,你們夫妻倆都是好人,認識你們是我們全家的福分,我弟弟受了傷,就勞累你照顧了。”
“姐姐說哪去了,我照顧他也是分內的事兒。”
“傷的重麼?”會發大嫂關切的問到。
慶蓮答到:“也不算輕,頭上縫了十好幾針,顱骨骨折,右邊鎖骨還骨折了。”
“唉,這都什麼人呢,下手這麼重。”會發大嫂氣憤的說。
“一準兒是得罪什麼人了。”慶蓮說到。
“弟弟,經過這事,以後你可得多個心眼兒,處處防備著點。”
夏渀說:“姐姐的話我記著了。對了,大娘現在怎麼樣?”
“她還是老樣子,身子不好不壞,腦子有時明白有時糊塗,這不,給她攢的雞蛋,她叫我都給你帶來了。是我自己養的雞下的,沒喂亂七八糟的東西。”
夏渀看著地上半籃子雞蛋,心裏湧起一陣熱流,不安地說:“這哪行啊,大娘比我需要營養,一會兒你還是帶回去吧。”
“已經帶來了,哪還有再帶回去的道理,再說了,我養的雞不少,還接著下蛋呢,能供上她老人家的嘴兒。”
“等我出院了,再去看看大娘。”
“哦,忘了告訴你們了,我們村的拆遷開始了,拆遷辦和村裏的人去我家登記了。”
“是麼,這麼快啊,對你家有什麼具體說法麼?”
“我家宅基地是280平方米,能給我家140平方米的回遷房,再給我家六、七萬元的綜合補償。”
“那你家的困難一下子就能解決不少哦。”
“是啊,這140平方米的房子,我想分成兩套,一套我們住,一套留給兒子,將來他取媳婦不用擔心沒房子住了。”
“姐姐,這下你就有盼頭兒了,嗬嗬。”
幾個人正聊著,王剛進來了,他的司機端著一個大花藍。會發大嫂見有客人來,就起身告辭,夏渀就對王剛說:“你的車子方便不,送一下我姐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