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夢囈(2 / 3)

倒了一杯水,上了廁所之後,他剛準備回房間,卻鬼使神差般地走回了崔雅的房間門口。此時房間裏的聲音變得更大了,那異樣的聲音也變得有些淒厲,讓邱岑的心跟貓撓了似的。他就這樣站在門口,不敢進去,也不回自己的房間,杵在那裏當個活門神。又過了一會兒,房間內的聲音絲毫沒有停歇的樣子,讓邱岑也感覺到有些不對勁了。

他輕輕地推開房門,偷偷地往裏張望了一下,讓他意外的是並沒有想象之中的香豔場麵,一切似乎都是他自己莫名其妙地腦補。他暗暗罵了自己一聲,將腦子裏的旖旎全部趕出去,悄悄地走到崔雅身邊查看她的狀況。此時的崔雅躺在床上,看起來很不好。她的眉頭緊緊皺在一起,雙臂打著顫,整個人蜷縮著弓在一起,單是在身邊看就能感受到崔雅承受的痛苦。邱岑沒來由地一陣心疼,他將崔雅的手小心翼翼地放回被子裏,又用手摸了摸她的額頭——很軟又很燙。他知道崔雅這是發燒了,而且是高燒,看這個樣子很明顯是有些燒迷糊了。邱岑有百分之九十九的把握可以確定,崔雅之所以發高燒,肯定是因為下大雨淋了一身濕,嚴格說起來和他的任性也不無關係。邱岑在心裏糾結了一瞬,最終他做出了決定。他實在不忍心看著崔雅再受傷了,每天絞盡腦汁地逼著崔雅離開邱家,其實他也已經有些厭倦了。

他悄悄地走到廚房裏,打開冰箱的門,拿出裏麵冰好的冰袋。隨後,他又悄悄地走回崔雅的房間,輕輕地帶上了房門。貼冰袋的流程他很熟悉,卻又很陌生。感到熟悉是因為他以前經常發燒,而每次發燒都有崔雅在旁邊忙前忙後地為他貼冰袋;感到陌生是因為他從來沒有自己貼過冰袋,從來隻是享受著他人的服務,沒有照顧人的經驗。想到這裏,他覺得有些愧疚了。

“原來照顧人的感覺是這樣的嗎?累卻很充實。以前的小雅姐應該也是這樣照顧我的吧?原來她一直默默為我做了那麼多事情。”

貼好冰袋,他又倒了一杯水,從藥箱裏取出一些退燒藥,然後靜靜地守在崔雅身邊。他不知道他應該怎樣才能緩解崔雅的痛苦,但他知道隻要他守在身邊,崔雅有任何不適他都能立刻做出反應,這也是他目前唯一能做的了。

不知過了多久,當邱岑都有點昏昏沉沉的時候,崔雅突然斷斷續續地說道:“別走……別趕我走……我現在過得很幸福,不想再回到那個黑暗的世界。”

邱岑連忙驚醒,看了一眼崔雅,很顯然她並沒有醒,隻是在說夢話。但不知道為何,崔雅的夢囈卻讓邱岑覺得很難受。經曆過苦難的人,往往會更加珍惜美好的生活,崔雅就是很典型的例子。盡管她和邱江的婚姻隻是走個形式,盡管任性的邱岑總是給他找各種麻煩,但她仍然把邱家當成自己的家,她是真正把邱家的人當成自己的親人。或許在家裏會有很多的不愉快,但沒有人會選擇離開,因為有家就代表著充實,不僅是身體上的充實,更是心理上的充實。

在一刹那,邱岑似乎有了些許明悟。在他的心裏,真的有把崔雅當成親人嗎?如果這樣問邱岑,他定會給出一個肯定的回答。但在行為上他真的有把崔雅當成親人對待嗎?這個問題邱岑可能就沒辦法像回答上一個問題那樣肯定了。他總是口是心非,最終卻總是落不了好,傷害他人的同時又反噬己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