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夢囈(1 / 3)

邱岑回到房間後,看著窗外的雨幕,不知道為什麼總是有一種不安的感覺。雨是那麼讓人壓抑,和他的心情一樣沉重。他感覺自己提不起任何興致,走在床前躺下,合上雙眼,逼著自己睡著。可沒過多久,他就翻來覆去地在床上打滾,最後無奈地起身看了看天空。他睡不著,甚至他根本就沒想睡著,眼睛雖然閉著,可大腦卻不停地在運轉,這樣又如何能睡得下呢?欺騙的代價總是很小的,人可以睜著眼睛說瞎話,欺騙身邊的所有人,甚至連自己也都是可以欺騙的。謊言說多了,潛意識裏連自己都會當成真實來看待,但人是永遠騙不了自己的心的,即使拚命想要隱藏也做不到。無論邱岑外表有多冷漠,心底的那層關切卻假不了,而且因為這層關切,讓他陷入了深深的矛盾之中。他將房間門打開一個小口,向門外怔怔地張望著。他的心裏在期盼著什麼,手緊緊地攥著被單。

風很大,雨也很急,聽覺很大程度上受到了幹擾。不時有風吹過門與窗的聲音,讓邱岑整個人都緊繃了起來。他倚在門框上,豎著耳朵聽著,呼吸也慢慢放緩,他感覺自己的感官清晰了不少。外麵雖然嘈雜,但每一種聲音都能被他清晰地捕捉到,不同聲音之間細小的差別他都能清楚地分辨出來。他感覺自己進入了一個玄妙的狀態,深深地沉浸其中。

“哢吱。”一聲細微卻清脆的開門聲響起,一個人影借著昏暗月光投射到牆麵上。邱岑知道崔雅已經回來了,不著痕跡的關上了門,合上了被子。今天發生的事情讓他不知道如何麵對崔雅,他知道崔雅肯定起了疑心,也肯定會向他求證,但他現在明顯沒有想好說辭。不過他也不是沒有應對措施,但凡碰到類似的情況,當一隻鴕鳥總沒有錯。

“哢吱。”又一聲細微而清脆的響聲傳來,這次同樣是開門聲,但開的是他房間的門。崔雅輕輕推開了門,看到的是邱岑“熟睡”的模樣。她鬆了一口氣,卻又有些失望,隨即像來的時候一樣腳步輕輕地退了出去,輕輕掩上了門。

邱岑在門合上的一瞬間睜開了眼,但他隻是睜開了眼,並沒有其他的動作。房間裏突然間安靜了下來。邱岑慢慢挪動身體,貼著牆根想要聽清外麵的動靜。邱岑先是聽見一陣水流聲響動,那是廁所的方向。過了大約十分鍾,水流聲消失不見,代之以吹風筒呼呼的風聲,看樣子是崔雅洗完了澡後在吹頭發。又過了一兩分鍾,吹風筒停止了運轉,腳步聲和開關門的聲音隨之響起,邱岑知道崔雅走進了她自己的房間。

一切重新回歸到了安靜,再也沒有一點聲音。天色看起來已經不早了,邱岑卻一點睡意都沒有。他開始嚐試著用各種方法催眠,不斷想要放空自己的大腦,但他發現越放空就越精神,最催眠的英語單詞音頻都起不到任何的效果,翻來覆去輾轉反側,最後是徹底睡不著了。

也不知道過去了多久,反正在邱岑的感覺中是過了一段不短的時間,在這段時間裏他可以說是備受折磨。失眠的感覺並不好,時間雖然還是那個時間,但是卻無限地被放慢了。時間就是這麼一個討人厭的家夥:當你覺得時間不夠用的時候,它總是流逝得特別快;當你覺得百無聊賴、意興闌珊的時候,它總是流逝得特別慢。邱岑估摸著崔雅差不多睡下了,他這才起來準備倒杯水喝,順便解決一下生理問題。

他悄悄地將門打開了一條縫,察覺到外麵沒有反應,這才躡手躡腳地走出房門。經過崔雅的房間門時,他將腳步放得特別緩,沒發出一點兒聲響。他的感官神經重新緊繃了起來,小心翼翼地前進著。而這時,房間中突然傳出一陣異樣的聲音,這個聲音很輕微,像呻吟,又像是嗚咽,發出聲音的主人很明顯就是崔雅。邱岑聽著這一陣異樣的聲音,不知道為什麼臉突然紅了起來,整個人也變得有些心猿意馬。他不是小孩子了,上過生理衛生課的他也知道了很多的東西,他很清楚崔雅在裏麵幹什麼。一瞬間,他升起了一種偷窺的衝動,想要打開門去探索新的世界。但很快地,就像是一盆涼水澆了下來,他迅速收起了那雙罪惡的手,壓下內心中的躁動,輕歎了一口氣。他不怪崔雅,隻是為她感到惋惜,惋惜她在花樣的年華嫁給了一個不回家的老男人,日日獨守空房,照看著自己這個攪屎棍,有那樣的行為也無可厚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