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小葵。”
小葵說著這個名字的時候,銀洛分明看到黑氣從她的身上冒了出來,這是一個背負著詛咒的孩子。
銀洛將手放在小葵的頭上,看見了這些年她所經曆的一切。
雖然隻是五歲的小孩子,但是從三歲開始,她就要幫著母親照顧家中的弟弟。
到了吃飯的時候,弟弟往往能夠吃到最好的,但小葵無論做的再多都隻能吃到寡淡的白粥。
而粥對她而言,也就是最好吃的食物了。
身上有著詛咒的小葵,她所遇上的父母過的也並不如意。
無論這種不如意是身有詛咒的小葵帶來的,還是他們自找的,他們都會拿孩子撒氣。
挨餓,挨打,對於小小的孩子來說是家常便飯,在長久的虐待之下她甚至開始覺得世上所有的家都是這樣,因為她是女孩,所以挨打是應該的,把飯省下來給弟弟吃也是應該的。
甚至於,被賣給別人換錢也是應該的。
直到她在被交貨的時候看到外麵有一個女孩的父親笑意盈盈地給她買了一個紅紅的東西,而小女孩笑的很高興,她才知道,原來女孩也可以像弟弟那樣活。
或許是那一閃而過的笑容太過燦爛,燦爛到讓女孩生出了自己可能一生隻會做一次的決定。
她逃走了。
女孩平日裏在家太過聽話,也從不反抗,這讓她有了可以逃脫的機會。
女孩不敢往上走,她隻能往遠離人的地方走。
路上不知道聽誰說了一句九色花可以換很多錢,而錢這個字眼女孩經常聽家裏人說,是個好東西,可以買很多吃的。
於是女孩為了能夠拿到九色花,就上山來了。
然後。
她不知為何精準無比地直奔銀洛沉睡的洞穴,無視結界暢通無阻地摘下了九色花,喚醒了銀洛。
銀洛把手從餘葵的頭上拿開,看著女孩,眼神無比複雜。
你為何,要再次找到我呢。
可若是你沒找到我,我甚至不知道你的這一世,竟然會過的如此煎熬。
從女孩記憶中湧出的被虐待的場景,讓銀洛憤怒到氣血翻湧。
他拋棄所有換餘葵走上她原本該走的路,竟然是這副模樣。
鹿鳴的話是錯的。
這難道也是對他的懲罰嗎?
銀洛看著麵前的女孩,眼淚無聲落下,甚至連他自己都沒有意識到。
小葵看著流淚的銀洛,猶豫了一下,小心翼翼地放下了手中的九色花,伸開瘦弱的雙手將銀洛抱住。
“還......還好嗎?”
小葵不知道該怎麼稱呼銀洛。
她的家人從來沒有教過她這些,但是很奇怪,這一刻她卻像本能一樣知道應該這樣做。
“不,不哭好嗎?我每次在家帶弟弟,隻要抱一會,他就不會哭了......”
僅一句話,就讓銀洛理智斷裂,在腦中無力地嘶喊。
他很痛,但他不敢說,他怕嚇到麵前的她。
僅有五歲的小女孩也為了安慰在她麵前哭泣的大人而費盡心思。
擁抱他。
用極其別扭的姿勢輕拍他的後背。
用粗糙且布滿傷口的小手擦拭他的眼淚。
等銀洛鎮定下來以後,看著在自己懷中累的睡著了的小女孩,暗暗下了決心。
他一定要讓這一世的餘葵,過上平凡但幸福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