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著時公子侃侃而談的模樣,若說不為之傾倒反而說不過去了:“公子博學,我卻聞所未聞這些,能不能還請公子多講些?”
看著我求知若渴的眼睛,時公子明顯是有點錯愕,他看了我一眼,帶著無奈的語氣說:“那便講講七寶騫林吧。”
“連白山脈有四座主山,藏白隱白襲白虛白四山直指雪原,寸霜雪多在藏白山中,而落顏木多在虛白山中,所以虛白山幻象叢生,而幻象之中又有一座林子,喚作七寶騫林,傳言林中有七寶可以解幻象。”
我不禁又問:“可是真真假假,沒人知道那七寶是什麼,就算湊齊了,又怎麼保證不是幻象之中再生幻象?”
問完我又覺得不妥,自覺有些魯莽,又道:“既然那七寶騫林如此古怪,但有所記載,想必有前人出入過,怎麼可能不知道那七寶是什麼?”
時公子卻突然一笑,敲敲我的頭:“這世間萬象,怎麼可能隻有一種法子出幻象?更何況那是我時家布置出來的幻陣,既然我時家是隱世之族,自然不可能讓有心人找得到。要出那七寶騫林隻需要帶上我時家的請帖驅幻就行了。”
“幻境還能驅除?”我更不解。
“那是用冥河水泡過的一些有鎮靜清神之效的香草,帶了靈性自然就有了奇效。”
“冥河?那又是什麼?”
時公子將手中的茶杯放下,起身到:“講多了隻怕姑娘記不住,時候也不早了,坐久了隻怕寒氣入體。”
我有些不好意思,道:“是我心急了,公子先回房吧,我稍後便再去拜會公子。”
時公子頷首,我看著他離去的身影,不禁想到,那究竟是什麼樣的人物,竟然知道這些奇聞,還能帶來這般珍貴的藥。
一時之間我竟有些心神蕩漾。
時溟推門而入,卻看見時顏正哀怨的看著他:“少爺反倒是自己講漏了嘴。”
時溟搖搖頭,“不過是講了些奇聞罷了,也算有些意思。”
時顏卻道:“‘一念生死動,一念九州同’,哥哥當年是怎樣的風采,如今也會有惻隱之心。
我知道對於漣少爺有愧疚,對漣少爺的未婚妻子也極為憐惜,我又何嚐不是?隻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哥哥要以大局為重!”
看著時顏堅定的麵龐,時溟輕歎,無奈的說:“我隻想大家都好好的。”
時顏還要爭辯,隻是看到時溟眼神的時候,卻不再開口,那雙滿是哀憫的眸子幾乎使她能放下一切的欲望。
“哥哥總是能輕易勸動我,可是比起你不爭不搶的樣子,我更希望看見未來您君臨天下的風姿,我親愛的少爺。”時顏緩緩跪下。
時溟無言,良久才吩咐:“你把阿蘿給的遠山青給她吧。”
時顏抬頭,展露笑靨,依舊是那般動人:“是。”
待時顏來至左文萱房前時,那房門突然打開,迎麵是左文萱錯愕的小臉:“阿顏,你怎麼來了?我正要去時公子那裏。”
“少爺說你不用去了,天寒地凍的,少出門的好,就托我送了個香囊過來,裏麵還有張簽,是求來保平安的,如今贈給你倒是極好的。”
時顏把那個香囊放在左文萱手中。
左文萱細細端詳,那香囊繡的雲紋倒像是男子的配飾,心中了然,麵上也紅了幾分。
拉過時顏的手,左文萱說:“別光站在門口,快進來坐坐。”
時顏卻笑道:“這裏麵配的香有安神之效,裏麵有一味叫遠誌,隻是少爺不喜這些,覺得寓意好就贈了萱兒,你可莫要嫌棄。”說著,便與左文萱同坐床邊。
“我喜歡還來不及呢,在深閨中我雖然不懂些什麼,但是這味道不凡,又是時公子之物,想來必然珍貴,我也沒什麼好送的,唯獨女工擅長,這帕子本來是要親自送去的,既然時公子說了,就勞煩阿顏轉交了。”
說罷,左文萱從袖子裏掏出一張帕子來,那張白色的帕子倒也素雅,邊上用銀絲繡了點花。
時顏接過帕子,道:“難為萱兒費心,這帕子雖輕,情意卻重,少爺定然愛惜。我看著這帕子繡工極好,想必是縫了許久吧?”
“家中丫鬟甚少,臥雪迎燈都是後來教的,較餘春還差了些,這樣的女紅還是以前老媽媽教的,雖然哥哥有意招些繡娘來教我,可惜這地方怎會有人來?”
左文萱忽的就說起來,“遷到雪原這一路,哥哥有些破損的衣裳都是我來幫著補,後麵用熟了針線,不至於穿著身破衣裳就行了。這帕子就是閑暇時候做的,懶了好些日子才做一些,也就這一件送的出手的玩意兒,到時候公子不要誤會了才好。”
“怎會?”時顏捂著嘴笑道,“少爺平日裏最不會照顧自己,本來連條像樣的帕子都沒有,畢竟都由我服侍著,我本來有意要繡個的,但是少爺覺得針線活太費心思,索性這事就放下了。現在你送的這個花樣看著好,少爺到時候定會喜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