燒屋的時候已經接近黃昏了,陳遠拉著我站在遠些的地方,拉著我的手跟我說:“待會兒燒起來煙塵太大,你別靠太近,不然身上全是飛起來的灰。”
我倒沒心情看,隻問:“我們何時能回去?”
陳遠思索著說:“等情姑娘點完錢數吧。”
我很是錯愕:“你也知道這事?”
“這倒也不算什麼事,我在前麵看的仔細,沈家有人貪了錢,送來的人情被摸了不少,還有一些零零碎碎散下去的紅包,都是缺斤少兩的。
最可氣的是抬棺的紅包竟少了兩個,你回去的早,那些人都在那裏打起來了。”
我瞧了他一眼:“你倒是個八卦的。”
陳遠憨憨一笑:“你這不是愛聽嘛,再說了我在城裏人脈也不差,你叫我百曉生也是可以的。”
我笑罵了一句:“蠢材!難道是靠你刀法打出來的人脈嗎?昨夜那群人對你可是懼憚的很。”然後又踢他一腳。
陳遠有些錯愕:“你又是如何得知的?”
“沈情同我說的,她還可惜了一番。”我說。
“有什麼可惜的,現在隻隨便應付我爹學學其他的而已,再說了我喜歡的東西那麼多,也不缺那一種,真要學精了我其他的也行。”陳遠毫不在意的說。
燒屋後,單二叔竟也走過來,我之前倒沒怎麼瞧著他,單二叔問:“回不回去?”
陳遠恭敬答道:“晚些。”
然後將手裏的東西遞了出去,單二叔打開一看,全是些女子的用物,眼淚幾乎是湧出來的:“我苦命的女兒!”
陳遠低聲說:“節哀。”
單二叔拭去眼淚,又問:“你可曾見過一塊紅色的令牌?”我心中一緊。
陳遠搖搖頭回:“我們去的時候,梳妝台上的胭脂都被人用過,一些貴重的飾品都不見了,我和明兄四處翻找都未曾見過。”
“命啊!命啊!都是命啊!”單二叔哀歎了兩聲,竟然也沒再追究,隻是轉身離開。
我和陳遠都一時無言。
沈情的事情其實遠比陳遠說的嚴重。
夜裏,沈情房裏堆了三個火爐,這時也快降溫了,我和陳遠兩人用著一個火爐,那火熏得我昏昏欲睡,我就倒在陳遠身上睡覺,周遭的吵鬧聲都無法阻止我入睡。
直到陳遠將我推起來,他給了我一遝交票,說:“你分成兩遝數目差不多的。”
我睡眼迷糊的,也就照著陳遠說的包好,包完了我還拿起來瞧瞧,說:“包的這不錯,挺工整的。”
然後我傻笑著給了陳遠:“喏,給你。”
眾人瞧著我竟是哄堂大笑,陳遠也笑著說:“你給我作何?”
我有些埋怨:“這不是你給我的嗎?我隻照你說的去做。”
陳遠笑著揉我的腦袋:“明兄,你睡糊塗了,這是沈二爺要你分的。”
我有些不滿:“我睡糊塗了,你也不仔細跟我說說。”然後我恭恭敬敬的遞給了沈二爺,這事也算完了,沈情就送了我們出府。
回去的路上我就問起來:“所以這事算怎麼結?”
“情姑娘說全由她承擔,那些錢本是人情錢,該給她收著的,但是那兩家也出了不少錢,加上還虧了點東西,就全部送出去了。”
我似懂非懂的點點頭。
陳遠笑著說:“明兄,你不會是還沒睡飽吧,整個人都是個呆樣的。”
我沒理他,眼皮子正打架,哪有心思跟他說話。
陳遠索性扶著我,我就半靠著他身上無意識的往前走著。
到了家門口,陳遠又在我耳邊說了什麼,我沒聽清,抬腳就被什麼絆了一下,整個人往前栽去,陳遠拉住我說:“才跟你說小心這門檻,結果還是摔了。”
“給我摔清醒了。”我有些鬱悶。
陳師傅聽到我們回來的動靜,走到我們前麵,我抬頭一看,心知不好,我的身份想必是暴露了,果然陳師傅說:“明小子,來談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