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如現在吃上兩口先,反正已經摘下來了,要是不好吃就扔了,回來的時候這些桃子估摸著味道就會好點,到時候再摘,好吃的話就摘幾個上山吃去。”
說著,陳遠直接徒手將桃子掰成兩半,將無核的那半遞給了我,我正想問不去皮怎麼吃來著,前方便傳來了陳師傅的聲音:
“小遠!你在幹什麼?”陳師傅有些生氣。
陳遠卻滿不在乎:“隻是個桃子而已。”
“把那桃子扔了!”陳師傅命令道。
陳遠滿懷不舍的看向手中的桃子,那掰開的地方溢出著汁水,看上去就是色澤可口,我擔心陳師傅追責起來,低聲跟陳遠說:“快扔了吧。”
陳遠沒嚐到這桃子,麵上不悅,但是我已經開口,他也隻能將那半邊桃子扔掉。
旋即我眼色沉下來,默默將手裏那半邊桃子藏緊,所幸那桃子小些,我半握著拳便能藏於手心。
再走過些彎彎繞繞的小路,就能感覺出一處很明顯的不同,很奇怪的感覺,說不上來的奇怪,我湧上一股緊迫感,身體對這裏靈氣有一種玄妙的感應。
我雖然也有天分,但是我到底還是一個普通人,與頂層的差距有如雲泥,我為自己的普通而遺憾,這代表著高位和權利並不適合我,我的能力與心性並不是相輔相成的。
我能擁有的確切之物,隻有我這一身本事,沒有什麼比腳踏在地上更叫人安心的事情了。
“就在此處了,你和明小子去那邊站著。”陳師傅吩咐,我們也是乖乖的過去,雖然陣法一詞在我這並不稀奇,但我的確很少見過陣法。
隻是,就在我感覺到陣法啟動的那刻,周圍開始縈繞霧氣,站在我身邊的陳遠也漸漸模糊。
我以為這隻是陣法的效果,可是感覺到安靜起來的氛圍時,我察覺出了一絲不對勁,我開始喊:“陳遠,陳遠!”
四周彌漫著霧氣,寂靜中還透著些許詭異,我卻不再慌亂,我知道喊陳遠是沒有用的,隻能靜觀其變,為了不太耗費體力,我便坐下思考如何離開。
而在我坐下那刻,我發現,四周灰白的霧氣漸漸變暗,而場景徹底轉換,我坐在一片紅色的花叢中。
我起身來,才發現這是一片花海,那花海不見盡頭,天遠處,峰巒連綿。
身後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我轉身,不知何時一道人影出現在我不遠處,還有一株奇異妖豔的樹。
我走近些,他也未對我腳步察覺,走的更近,他也不曾抬起頭來——他一直在賣力的用手中的棍子扒開泥土。
我有些好奇,一般來說花草根莖纏繞,泥土怎麼可能這麼輕鬆的弄開,更何況這土中沒有太多石子,也鬆軟異常,根本不是尋常的土。
我蹲下正要檢查這裏的土壤,那人忽的站直了,擦了擦臉邊上的汗水,我才終於看清那人的麵貌……
是時溟!
我幾乎本能的起身,後退了四五步,渾身僵直的站著,死死的盯著時溟,但是他還是沒有表現出看到我的樣子。
時溟低頭翻找起什麼來,然後用棍子把那東西扒進了才挖好的坑中,我小心翼翼走過去,低頭,才發現那是一具死狀淒慘的屍體。
我盯著時溟,他隨便挑了些土揚在屍體上,極其隨意。
那具屍體應該就是他的傑作,那冷峻的麵容不像是我曾經見過的模樣,做出這等狠辣之事也是意料之中。
做完這些事,他便靠著樹坐下來,看著遠方,我則是死死的盯著他,那雙眸子裏,平靜的泛不起一點波瀾。
“……明兄,明兄!”陳遠的聲音越來越大,我也察覺到身體搖晃的厲害,眼前場景一換,溫暖的陽光照在我身上,恍若隔世。
“這些日子幻境產生的頻率越來越高了,沒想到在傳送陣裏都生效了。”陳遠麵露關切。
“你在幻境裏麵看到了什麼,可說來聽聽?”
我愣了幾秒,隨口胡謅:“我夢到了一片花海,我靠著樹在那看月亮。”
忽的,我發現手裏空空的,那半邊桃子已經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