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愛生癡(5)(1 / 1)

然後周凡開玩笑說“要不你去我們宿舍住吧?讓我們宿舍的蘇婷婷搬到你們宿舍去,我們宿舍的衣服很多隨便洗,想洗到什麼時候都行,或者住在原宿舍給我們宿舍洗衣服也行,那樣就要把衣服來回拿了。”

“住女生宿舍真是求之不得的好事,別說洗衣服,就是再加上打飯跑腿也願意”《西廂記》裏有那麼一段,張生感激崔鶯鶯的一個丫環,便對她說“若共你多情小姐同鴛帳,怎舍得你疊被鋪床”,表麵憐惜調侃,實為深愛崔鶯鶯。而此時我想對周凡說的是“若能和你的舍友把宿舍換,怎不給你洗衣占座打飯。”隻是心裏這樣想,卻也沒說的出口,原來悶騷占據了上風。

“那我們宿舍可就多一個苦力了。你為什麼這麼喜歡洗衣服?”

“可能就是一段時間,人無千日好,花無百日紅,慢慢就會改掉的,估計是收音機的關係。”

其實我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會喜歡洗衣服,可能是那個時間段突然喜歡上的,人就是這樣,一段時間內會突然喜歡上某個東西。喜歡呆在水房洗衣服,因為窗外正值四月,春日美妙的仿佛要沁入心間,還有就是有了對象後讓自己得意忘形,不過隨著時間的推移,洗衣服聽收音機的愛好會慢慢消退的。

周凡說“我們宿舍每個人也都有一台收音機,很少有人聽了,電腦取而代之了,不過還不能扔掉。”

“肯定不能扔掉,英語考試的時候用的到。”

“我們宿舍大一時候聽的多,因為沒有電腦,去上網的次數也少,那時候感覺收音機挺好的。可是一到大二,一買電腦,情況就不一樣了,沒有人再聽了。”

“我們宿舍也是一樣。”

大一時候,我們宿舍每人一台收音機,是剛來時候,因為要聽英語聽力一起買的,都還沒有想到買電腦。收音機在那一年中成為我們宿舍生活的一部分,在水房和宿舍開外放或者掛耳機,有的時候會聽到深夜,“歌手個人演唱會的音樂集”“張震講鬼故事”“單田芳的評書”。後來隨著大一的結束,收音機也就很少用了,因為有電腦了,收音機也就被放在櫥櫃,隻在期末考試的時候才會想到拭去上麵的灰塵。對於這一方麵,我們男生和女生的經曆應該差不多,不同的可能就是宿舍不一樣,聽的節目不一樣,而那段青春歲月都相差無幾,隨著時間的流逝,音質不好的收音機最後成為一種懷念,變成我們永遠回不去的舊時光。可是有一天,是否還會有人想起,那些難忘的日子。

北方的春雨很少,一整個春季能下上兩場就已經很不錯,即便如此,也是在夜深人靜時下。陽台上晾曬幹的衣服有時也會濕漉漉的,因為我們一般不關窗子,這也應了那句詩“春雨夜半濕衣裳”。在春日漸深的一些下午,老是起風,從外麵漫無邊際的田野吹到一棟棟宿舍陽台上,晾曬幹的衣服隨風飄來蕩去,就如同褪去肉體的空殼。第二天的上午,就能在樓下看到形形色色的內衣,散落的場麵如同打開了衣服箱子。就隻是我們男生的內衣,沒有別的衣服,其他衣服因為較重不會被吹下來,至於襪子,因為很長時間才洗一次,我們男生洗衣服就是這樣,漫不經心,所以經常洗不幹淨,最後反而變得越來越重,自然也不會吹下來。隻有男生的內衣,風一吹就落下來,而且滿地都是。

這時間就忙壞了樓管和“小戲子”小小,她們像《麥田裏的守望者》裏的男主角一樣,永遠的站在那裏,確保沒有一個孩子跑到懸崖邊。然後把掉的衣服一件件撿拾起來。我們四個下樓去上課的時候,就能在樓下的宣傳板上看到這樣的字:

哪位粗心大意的哥哥

丟失什麼顏色的衣服一件

請今天晚上到小小這裏領取

過期不給就小小自己穿了

歪歪斜斜很別扭的,仿佛是樹林裏隨意生長的灌木叢,我們知道是小小寫的,除此之外也別無他人。後麵有一副很粗糙的粉筆畫,是一個大人拉著小孩的手,很明顯畫的是小小和自己的媽媽,說明衣服是由她們一起撿起來的,在末尾有一個笑臉。然後有比較大方的男生也在下麵用粉筆回複:

我就是那位粗心大意的哥哥

丟失的是赤橙紅綠青藍紫顏色

不用歸還自己留著穿吧

看你個小屁孩怎麼穿上!

路過看到的學生都一笑置之,或者說“看這可愛的母子倆?什麼時候變成收衣服的了!”,然後就返回宿舍或去外麵,而那“大方的男生”就是我們宿舍。

可誰知道有一天,這樣的事情也落在我的頭上,我換洗的內衣洗完以後,等過幾天要穿的時候就不翼而飛,陽台曬幹的衣服被春風吹得左搖右擺,我在其間找了半天還是沒找到,剛開始還以為是宿舍搞得惡作劇,就說“你們看見我的內衣了嗎?我就隻剩下那兩件了?誰藏起來的別玩了?”

他們說“誰藏你的內衣幹什麼,你以為那個味道好聞呀?或許你應該去問問可愛的母子倆,她們應該知道在哪裏?”然後忍俊不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