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嫻輕笑了一下,抖了一下手中的鵝黃絹帕,又重新扶在暖手爐上,一臉的雲淡風輕,並不十分正是的說:
“福晉?可不是你,咱們四福晉在雍王府,而四側福晉你,如今已經被四爺用大紅花轎抬進了皇上禦賜的圓明園中的臨溪閣!”
兆佳氏一聽這個終於爆發了,心中的恐懼一舉而發,難以置信的大聲問承嫻:
“你說什麼?我這是在哪?你剛剛說我是誰?”
承嫻輕笑了一下,依舊用那淡然的語氣對這位看起來很生氣的兆佳氏說:
“回側福晉的話,您不是十三阿哥的嫡福晉,而是咱們四爺新娶的側福晉,皇上親自賜婚的年側福晉!”
“胡說,你胡說!你瘋了麼?告訴你,我是曾任兵部尚書兆佳·馬爾漢家的女兒,兆佳氏!皇上把我指給十三阿哥做嫡福晉的!”
承嫻略微笑著,有些不在意的搖搖頭,對兆佳氏說:
“不是我瘋了,是妹妹你還不明白嗎?如今你不是馬爾漢家的女兒,而是現任湖廣總督年遐齡的女兒,廣東巡撫年希堯和川陝總督年羹堯的妹妹年氏!而兆佳氏,則是現今跟十三爺洞房花燭的那個人!”
兆佳氏瞪著眼睛站了起來,微微顫抖,有些哀怨的對承嫻說:
“你們,你們,弄錯了,我才是兆佳氏,我才是兆佳氏!你們弄錯了!”
忽然,兆佳氏跪在了承嫻的麵前,央告著說:
“求求你,送我回去,我才是兆佳氏!兆佳·馬爾漢的女兒!”
承嫻微微皺皺眉,扶起了跪在自己跟前的兆佳氏,也起身對兆佳氏說:
“妹妹你還不明白嗎?十三爺心裏的人不是你,他想娶的福晉,不是你兆佳氏,與十三阿哥相知相愛的是如今十三阿哥娶回的福晉!湖廣總督的長女年氏!如今你們的身份已經對調了,你是年氏,她是兆佳氏,你可明白了?”
“不對,皇上的旨意明明是……”
兆佳氏激動的朝著承嫻往前走了幾步,而承嫻也機警的馬上起身,走近了兆佳氏,輕輕的扶著兆佳氏的肩膀,想讓兆佳氏回去坐好,可是兆佳氏卻不肯,於是承嫻便放開了手,繞道兆佳氏的側麵,在兆佳氏的耳邊輕輕的說:
“你若是乖乖聽我把話說完一切都還可以有商量,你若是現在就開始歇斯底裏,整個圓明園都是四爺的人,你現在衝出去,不但無處可去,而且連這屋子都出不了,隻要我一開口,你……”
承嫻故意拉長了聲音,輕笑了一下接著說:
“你,還能不能見到明天的太陽,真的很難說!”
承嫻挑挑眉,麵容上保持著極其震懾的寧靜與安然,一股強勢的氣勢充斥著承嫻,而她的心中卻是惴惴不安,就怕兆佳氏歇斯底裏不肯就範,大吵大鬧的跑出去,那麼她攔不住,胤禛攔不住,兆佳氏就會死在徐達的刀口下,這是承嫻最害怕的……
就這樣,承嫻與兆佳氏比齊並肩著站著,卻是不同的兩個方向,如同兩個高手在巔峰對決,看誰有耐力,誰先有反映,誰就輸了。
承嫻麵容上保持著傲然的堅定,可是握著絹帕的手心已經冒出了汗,承嫻生怕兆佳氏反應過激,不肯屈服。
若是真那樣,兆佳氏怕真的要成為胤祥和卓漪的愛情祭奠品了,承嫻不想這樣,畢竟,承嫻還沒有練就到真的冷漠麻木,承嫻並不是個心狠的人,她不想成為殺人的幫凶,承嫻也相信胤禛的本意也不想殺兆佳氏,畢竟胤禛的心中也明白兆佳氏的無辜,真的是完全無辜……
以胤禛心中的天平與正氣,雖然他向徐達下了命令,承嫻知道,那也是逼不得已的,如若不然,又何必費盡心機的把這圓明園的臨溪閣布置的如此精致,又何必大半夜的興師動眾的趕來這裏,又何必帶著本就心痛的承嫻來勸解兆佳氏屈服,安心的做四側福晉,何必呢?
所以胤禛的本意,也是不想兆佳氏這個無辜的生命死去,那樣,不僅自己的雙手會沾血,愧對內心,同時胤祥和卓漪兩個人的愛情,也會蒙上陰影……
於是承嫻努力想要勸解著兆佳氏,先支走屋裏的別人,再以強勢的氣質對之,再以危險的話語嚇唬住兆佳氏,讓兆佳氏的心理防線漸漸的潰退,不敢也沒有砝碼大鬧,承嫻才好進行下一步的勸說。
所以,承嫻就這樣心懷忐忑的等著兆佳氏的反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