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了季臨渢的阻隔,君晏的目光直直落在了蕭蕭身上,讓他如在荒地裏被雄鷹盯上的小白兔,再無地可躲。被君晏冷冷盯著,叫他咀嚼的動作都被盯得開始不自然,卻又倔強的不看君晏。
“唉~”最終還是君晏敗下陣來,眼裏的寒冰悉數融化成了春水,無奈又帶著些許寵溺。“乖乖,不生氣了好嗎?”
蕭蕭在一聲低啞的“乖乖”中刷一下紅了臉,卻還是扭著臉不肯看君晏。君晏便坐到了季臨渢先前的位置上,一把將人抱在了懷裏。
“放開~”
蕭蕭嚇了一跳,使勁推開君晏,奈何他那點力氣,簡直就是蜉蝣撼樹。
“乖~”君晏緊緊箍住他,低頭在他耳邊不斷啄吻。“你看,臨渢這不是好好的,別生氣了~”
蕭蕭不動了,君晏低頭一看,小家夥又紅了眼。
蕭蕭穆然抬頭瞪著君晏,盛著澄澈水霧的眼眸像深海裏兩個危險的漩渦。他眉間擰著哀愁還卷有幾分憤怒嬌嗔,唇珠從潔白的齒下釋放出來,兩片唇微微張開。
“不許再說那樣的話。”
“好~”
君晏盯著那雙氤氳了墨色的眼睛,張口輕聲回答。等答完了,才發現不對。
“小壞蛋!學壞了是吧?”君晏眼色一變,抬手便打蕭蕭的臀。“竟然對我使魅術!”
蕭蕭“嗚~”一聲將臉埋在君晏懷裏,小聲道:“阿晏你答應我的,不能反悔。”
君晏又是氣,又是好笑。手上沒使多少力道,聲音卻啪啪作響。終也隻得在小魅魔一聲比一聲軟膩委屈的假聲嗚咽中停了手,無奈親著他的發絲道:“好~好~好!都答應你行了吧?”
小魅魔一聽,歡歡喜喜抬起頭來,抱著君晏的脖子紅著臉在他麵頰上輕輕啄了一下,軟軟道:“阿晏最好啦!”
君晏無奈搖頭,獨自感歎,果然是色令智昏啊!這麼低級的魅術,十萬年前都困不住他,沒想到在這栽了跟頭。
但這事說起來,也不能全怪蕭蕭嬌氣,他的嬌氣雖與他本性相連,但大部分都是君晏與季臨渢一手慣的。外加君晏明知跟他講不通道理,還非得對他說什麼雛鳥都會離巢的,讓他適當放手。其實不過君晏瞧蕭蕭為季臨渢生氣流淚的模樣,自己打翻了醋壇子不自知罷了。這不,昏了頭了,非得在他最生氣時候跟他講這些。這話一出口,蕭蕭便尖叫著打斷了君晏,毫不手軟地在他胸口捶打一通,不看他,也不同他說話了。
門口,大監應書自知這是個吃力不討好的活兒,這旨意皇帝下的不情願,眼前這位主應不應都還是個未知數。可作為宮裏資曆最老的,這類得罪人的活兒還非他莫屬~
“六殿下,”應書笑得滿臉褶子,尖細又粗糙的嗓音試圖講出幾分愉悅來。“老奴特來恭賀殿下。”
季臨渢隻裝不知道,一麵恭恭敬敬把應書往裏請,一麵和善道:“大監一向為父皇馬首是瞻,這麼晚了還特意出宮,不知是何大喜?竟能勞煩公公。”
應書心裏直打鼓。這六個皇子,除卻早夭的五皇子,就屬他讓人拿不透。要說這六皇子,小時候乖巧溫順,生性怯懦,怕人怕事。可自打入住望麟宮後,在皇宮見了那麼多牛鬼蛇神的應書,也開始覺著六皇子漸漸讓像是換了個人,表麵依舊人畜無害,但總會在意想不到的地方讓人大吃一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