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蝴蝶將人領到檀居門口時又立刻變回了兩片普通的葉子,飄飄搖搖落在了地上。
季臨潛站在門外看了看落葉,又抬頭看了看門匾。
“進來吧,則裕就在這。”
君晏抱臂站在正廳外,淡淡看了眼季臨潛。
季臨潛聞言一愣,頷首道:“多有叨擾,望閣下海涵。”
季臨潛踏進院門,君晏轉身走向亭子道:“就在亭中,隨我來。”
君晏在紗帳外停住了,季臨潛掀起紗帳便看到了醉得四仰八叉的則裕。他呆了一瞬,趕緊放下紗帳小跑過去搖了搖則裕的手臂,小聲喚著:“太傅~”
“他喝醉了,想來一天之內都不會醒來。”君晏靠著柱子道。
季臨潛這才注意到則裕身上滿是酒味,於是取下自己的外袍給他蓋上,又出了亭子。
“今日發生了何事?”
君晏直接開門見山向季臨潛發問,他思前想後,能讓則裕如此失態的應該隻有麵前這個小太子。
“則、”季臨潛開口又停住了,回望一眼亭子才繼續道:“太傅今早上書,望在岑山舉行春獵。大臣以他定是與我密謀好了,欲殘害皇嗣為由,阻止父皇批準。太傅大發雷霆,在朝堂上大罵一番便摘了官帽,丟了令牌匆匆離開了。父皇派人來道歉挽留,卻都不知被什麼東西被攔住了,直至剛剛我才得到消息趕來。”
君晏在原地杵著一動不動,季臨潛有些疑惑的開口:“閣下?太傅可有說什麼?聽聞閣下是太傅表哥,太傅當真要辭官遠走了嗎?”
君晏答:“原來如此,倒是我的不是了。”
季臨潛一臉疑惑,君晏隻歎了口氣道:“你隻知此事犯了則裕心中大忌。現在本、我也不好留他,他對你不同,且看你能不能將他留下了。”
“我?”季臨潛問。“父皇都被太傅好一通責罵,我當真能將他留住?”
君晏淺笑一笑,道:“如若你都留不住,隻怕他必走無疑。”
季臨潛一定,握拳答:“那我定不會讓他走。多謝閣下。”
季臨潛說完又回到亭中,背起則裕緩緩出來。
君晏也不阻攔,隻淡淡道:“就當是賠罪了。他醒來時你告訴他,這酒還有一半,我會替他收好,他隨時可來取。”
季臨潛背著則裕,點了點頭,有些吃力道了聲謝,便又向外走去。
君晏揮手將酒壇變小,又隨手封上了封口。抱著酒壇去倉庫時,君晏透過山石樹影看到季臨潛吃力背著則裕,向則裕的居室方向緩緩前行,歎了口氣道:“早知如此,本尊該另想它法。且看這小太子爭不爭氣了~”
第二日中午,君晏躺在廊椅上曬太陽,胸口還趴著變回毛球的蕭蕭。它的原身似乎長胖了一些,此刻正四爪攤開,呼嚕呼嚕貼著君晏心口,被太陽暖烘烘一照,睡得忘乎所以。
聽到腳步聲,君晏輕輕抓起小毛球軟軟的身子,給它丟了個隔音術,讓它繼續抱著自己的拇指在寬大的掌心安睡。
“師傅!師傅!”
季臨渢滿頭大汗,提著秋肅劍興衝衝飛奔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