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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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衛征海在媒體麵前,做了最強烈的宣示,膽敢騷擾他周邊的人——尤其是小初——一律視為仇敵,但沉寂不了一天,新聞再度哄然而起。

這一切起因於,他對小初的強烈保護欲與大膽示愛的行動,讓許多芳心寂寞的女人又妒又羨。

大家秉著“得不到,看看也好”的心態,不停催生幸福的續集。

歹命的記者隻好冒著“跟衛征海杠上”的危險,為大眾廣搜兩人的訊息。

就在這時,另一家雜誌社——“霓彩周刊”,也趁勢端上了裘小初的新聞。

她看了差點沒氣炸!

那是當初她委托陳記者寫的爆料稿,裏麵說明她取了母親的檢體,還千方百計拿到王金強的檢體,做DNA比對,確認她是他的私生女。

當局外人們看著報導,發出感歎:“身為仇敵的衛征海與裘小初,就像羅密歐與茱麗葉,克服一切困難,深深相戀”時,小初跑到某個公共電話亭,掏出一把零錢,找陳記者算帳。

“我是裘小初。”

“哎呀,是最新出爐的灰姑娘。”陳記者的聲音又誇張又諂媚。“裘,恭喜你,上一票沒撈到,這一票撈得更大了!”

小初氣得全身發抖。“當初稿子被冷凍,我不是請你把它扔了嗎?”

他殷勤說道:“稿子不是被冷凍哦,我們是在靜待最佳時機。你看,這篇報導搭上熱潮,果然造成了轟動,你也深受其惠,不是嗎?”

哪來的深受其惠?他指的是,招來滿城風雨嗎?

“當初我是叫你扔到垃圾桶。”她非常堅持這一點。

“哎呀,再怎麼說,裘也辛苦地籌了一筆爆料本,不讓稿子麵世,我們總覺得很對不起你。”

是啊是啊,那王金強勢力被連根拔起的那一天,你為什麼不這樣說?那時追著衛氏兄弟跑,忙不迭想掛她電話是誰?

“裘,想必你現在有聯絡方式了吧?我們打算再為你做一次專訪。放心,這次不會請你出錢買版麵,相反的,我們會請造型師幫你設計整體造型,連同照片一起刊登上去……”

還在發他的大頭夢!

小初氣得掛上電話,任零錢叮叮咚咚掉下來,頹然地背靠在牆上。

她的預感沒有錯,事情不可能就此停止,它會變得更糟。照目前的情況看來,也許、也許,會走到無法挽回的一步也說不定……

自從交往八卦爆開之後,小初再也沒到翼海集團去上班。

衛征海當眾做出了愛情宣示,衛展翼在無奈之餘,也隻能暫時接受。

但,當“裘小初是王金強的私生女”消息一曝光,暫時休眠的火山立刻又爆發了!這次爭執的地點,是在衛征海的公寓。

“你說‘這件事我早就知道’,是什麼意思?”衛展翼厲聲質問。

“意思就是,即使我知道她是‘誰’,我依然愛她。”衛征海沉著回應。

他很慶幸,當大哥卷握雜誌,刮過來質問時,小初剛好有事,先一步下樓。

他不希望被她聽到這段對話。小初不需要為不存在生命中的父親,背負任何罪孽、承受任何指責。但盛怒中的大哥,無法領悟這一點。

“你刻意隱瞞這個消息,要不是被媒體曝光了,你也不會告訴我,是不是?”

“我說過,我會動用所有力量保護她。”

“保護她,等於可以欺瞞家人嗎?”衛展翼咄咄逼人。

衛征海耙梳過墨發。

他可以理解大哥的心情,畢竟他是兄弟姊妹中,年紀最長,與父親相處最久的一個,也是唯一親眼看著父親被激怒到心髒病發、當場身亡的衛家人。

因此,即使翼海集團崛起時,王金強的勢力完全崩解,甚至鋃鐺入獄,再無翻身的一天,他仍有解不了的恨。

那種恨平時蟄伏著,仿佛不存在,一旦被撩動,就會席卷成風暴。

雖然他可以理解,但不等於能夠忍受一再被挑釁。

“如果你能冷靜點,不要一開始就對小初充滿偏見,以兄長之尊,評斷我們能不能在一起,那麼,我會在事情爆發前就對你說明。”

衛展翼盤起手,理所當然地說道:“你們確實不能在一起。”

衛征海必須要極力按捺,才能不上前拍打那顆為反對而反對的頑固腦袋。

“幸運的是,我們要如何,都不需要得到你的許可。”他咬牙切齒。

衛展翼憤而轉身,發出一聲極怒的低咆。

“你想過嗎?如果丁晴豔是仇人之女,你還會愛她嗎?”

“不要把晴豔與裘小初放在同一個天秤的兩端,她們有若天地之別。再宅晴豔是恩師的女兒,我愛她沒有什麼不對。”他僵硬說道,始終認定衛征海隻薯迷心竅。

“所以,你是幸運的,你一開始就選中了‘正確’的對象。告訴我,你是先選中她,才愛上她,還是先愛上她,才確認她是完美的對象?”

“不許你拿晴豔來作比喻——”他狠瞪衛征海。

“更不許你詆毀小初。”衛征海也不遑多讓,眸中射出冷厲的光芒。

兩人的視線在半空中交會,撞擊出危險的火花,誰也不讓誰,雙雄對峙,鐵拳早已悄悄握緊,戰火一觸即發。

就在這時,大門打開,小初回來了。

她踏進客廳,就看到衛氏兄弟僵凝的神色,也猜到他們才剛為了她大吵一架。

遺憾的是,她也端不出好臉色。她才被陳記者狗屁不通的渾話氣了回來。

看到她走進來,衛展翼掉頭就賺連看都不看她一眼。

這種蔑視的態度,比起從小被粗魯惡劣地對待,更讓人心寒。

小初僵在原地,表情一片空白。

難以言說的委屈驀然浮上心頭,她微微仰頭,不讓淚霧迷了眼。

她想知道,自己招誰惹誰了?為什麼從小到大,都這麼不得人緣?努力為自己的生存掙紮錯了嗎?要父親為抑鬱以終的母親負責錯了嗎?體內流著混帳的血,是她的錯嗎?

“我進房去。”她倉促交代一聲。

“不,小初,過來。”衛征海坐在沙發上,拍拍身邊的位置。

被大哥疲勞轟炸後,他需要軟玉溫香的安慰。不管全世界的人如何看待他們,怎麼反對他們,隻要他們擁有彼此,那就足夠了。

小初慢吞吞地走過去,坐在地上,頭靠著他的大腿外側,無語。

即使這樣與他相依,夢魘仍如影隨形,威脅要讓他們痛苦。她的身世公諸於世,是最後的試煉,還是地獄的開始?

“以後會怎麼樣?”她不經意地輕問出聲。

他深思著,隨手搔弄著她的短發。“不怎麼樣,反正除死無大事。”

“是這樣嗎?”她喃喃問。

“隻要這樣想,一切就豁出去了。沒有什麼事,是一心豁出去的人解決不了的。”他豪邁地說。

小初閉上眼睛,深深呼吸,享受他的氣息在體內翻滾的幸福感。

也許,很快很快,她就要跟這種車福感說再見了——

兩人相依著,直到日落時分,將他倆身影拉長、映在牆上,仍舍不得拆分。

霓彩周刊在衛征海的“關注”之下,迅速關門大吉。

然而,這不是最後的試煉,隻是地獄的開始。

那篇報導引來更多關注,小初幾乎足不出戶,連學校的課也缺席了。

衛征海將工作轉回住處,一邊處理公事,一邊陪她。

她變得沉默,不說話的時候居多,笑容幾乎絕跡,整個人失去了元氣,心事重重。

他能做的,就是陪在她身爆給她支持。

小初醒著的時候,幾乎都坐在電視前麵,亂按選台器。他任她隨意練手指,在一旁處理從翼海集團傳過來的公事。

當她一路切轉選台器,來到新聞頻道區,突然聽到——

“歡迎收看整點新聞。下午三點,曾在商場叱吒風雲的王金強,委托次子王佑翔召開記者會,為私生女風波作回應。我們來看記者會現場的情況。”

主播俐落的口條吸引了小初的注意。

她放下選台器,忍不住想看王家會做出何種回應。

衛征海聽到聲音,微微一詫,也放下工作,雙手擦在後腰,踅過來觀看。

明眼人一看即知,記者會是倉促辦成的,一張長桌,一個男人,一支麥克風,畫麵光禿禿的,甚暑異。

“我在這裏,謹代表父親王金強,呼籲妹妹裘小初,盡快回歸到家族體係。父親已經坦承他當年的錯處,知道愧對你們母女,希望你能早點認祖歸宗,告慰你母親在天之靈。”

小初震了一下,沒料到他會說這個。

“他在幹嘛?”她困惑地問。“我媽怕王金強怕得要死,要是我跑去認祖歸宗,頂了王家的姓,她恐怕要從骨灰壇飄出來哭了。”

衛征海麵色凝重,幾乎已猜到記者會的本意。“看下去。”

親情訴求到此為止,王佑翔苦哈哈的表情一轉,突然變得激動憤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