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兄吃了，五內俱焚。”柳若蘅試探道。
“不可能！”陸茂玄隨即不可置信，咆哮道，“那顆是真的蛇毒丹，我費盡千辛萬苦從西域得來的，怎麼可能五內俱焚？！”
“既然是真的，那你好好送到霓雀莊即可，何故冒充蓬萊洲以要海玉的名義送來？”
陸茂玄不再說話，他憋著一股氣，心中似乎有無盡的憂傷與憤懣，他拉著柳若蘅的手，一聲不吭地帶她走進一個房間，然後在房間的書架後打開一幅山水畫，他擰開一個鎖撬，房間的牆麵旋轉挪動，兩人便轉到了門後，柳若蘅隻聽到震耳欲聾的呼喊聲。
書房的後麵，連著的是混沌局的演武場，這個場子是在深山裏鑿出來的一個洞。數百壯漢皆赤膊習武，一刀一槍都是拚出性命的力氣。
陸茂玄站在殿宇之上俯瞰下麵習武之人：“我拚命地訓練他們，我要從他們中挑出真正的勇士，這樣，他們才能真正地護衛好奔帆莊，我亦不用受人挾製。”
“你想讓一個武林門派隻為你一個奔帆莊效力？”
“那又如何？我給他們飯吃！他們除了可以做混沌局的弟子學功夫，我還付給他們傭金，現在兵荒馬亂，有口飯吃多難啊，他們為什麼不做？混沌局強大了，奔帆莊就能強大，奔帆莊強大，那武林就由我說了算。”
若蘅被眼前的景象震撼，這些人，年輕的不過十歲上下，年長的已近三十。年輕的在一個戴著陰陽麵具的人的指揮下，練著基本功，年長的，如官府操練軍隊一般，揮舞著棍棒。
“這個人會被拖去哪裏？”若蘅指著一個累倒在地的習武壯漢問道。
“他可以站起來接著回來練，我會給他很高的獎賞，如果站不起來，就與我沒有關係了。”很顯然，陸茂玄在說這一切的時候，插著腰，仰著頭，一副睥睨眾生、君臨天下的樣子，“這一千個人，一定會練出一個強大的混沌局。”
“你是認真的。”若蘅似問道。
“我當然是認真的。”茂玄扶住若蘅的肩膀道，“若蘅，我對你也是認真的，將來，這一切都是你的。”
若蘅撇了撇嘴，如若不是為了自保，她對武林盟主、派係爭鬥、刀光劍影毫無興趣：“我不需要這些，我隻想要阿兄好起來。”
“我不會讓你們再受到傷害。”
“茂玄哥哥，若蘅隻想要解藥，你要新羅海玉，我去替你尋來，隻求你把解藥給我。”
陸茂玄見若蘅極度憂傷，有些不解：“第一顆解藥隻要在六個時辰內服下，就不會有大礙，後兩顆解藥服了自然能快一些好。”
“阿兄現在雖未五內俱焚，但毒入髒器，就算後麵能醒過來，身體也會大不如前。”
“什麼？柳步筵到現在沒有醒過來？”陸茂玄先前的不屑一顧是他有傲氣在，是想解解胸中的怨氣，但現在他才發現，柳若蘅這麼生氣是因為真的出了事。
“不可能。”他再次確認道，“你們沒有讓他服藥嗎？”
柳若蘅看著他驚慌的眼神，道：“大夫說，那顆解藥是假的。沒有吃。”
“大夫是誰？”
“濟世藥莊的蘇莊主。”
陸茂玄有些發顫，眼神有些躲閃，搖搖頭道：“你中間假手人了沒有？是不是被掉包了？”
柳若蘅想到，中間隻有林堃遠而已，但是林堃遠，願意以海玉換解藥的林堃遠，絕不可能。那就隻有蘇韋了吧。
“我直接拿去給的阿兄。”柳若蘅道。
“小九！”茂玄喊道。
“掌門。屬下在。”
“那日藥瓶有誰動過？”
“沒有人。”小九問道，“掌門，藥出什麼問題嗎？”
陸茂玄偷偷地瞧了一眼柳若蘅，看她的反應。
“既然如此，那我告辭了。”柳若蘅瞧著一臉迷茫的小九。
“蘅兒，這裏……不要告訴任何人。”陸茂玄在她的身後說道。
柳若蘅愣住步伐，道：“我沒有來過這裏。”
柳若蘅走後，陸茂玄攥緊了拳頭，喃喃道：“我不會放過他。”